“哈哈,大可不必紧张,因为你现在还没必要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但既然都已经相处这么长时间,只要你觉得我值得信任,咱们以后完全可以一起为人类做点有意义的事。”
有意义的事,这话说得非常含蓄,甚至有点含混其词。但克莱尔向来低调,他绝不打听一些自己不该问的东西。而且四年之前,自从得知了少校先生以一举之力揭穿了弗朗索瓦的阴谋之后,他就对这个老人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崇敬。
那时候他就在想,如果有朝一日真的可以在他手下做事,或许是自己人生的一大转折。如今这个机会倒是来了,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那我,具体需要做些什么?虽然以前在部队里呆过一段时间,但我可能克服不了杀人的恐惧。”尽管少校已经把语气压得很平和,但克莱尔的紧张丝毫没有消除。
“并不需要做那种脏活儿,你就和往常一样,在酒吧前台接待就好,只不过现在多了一个身份,你可以理解为联络员或者通讯兵。”少校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支精巧的电浆手枪:“你的气质很适合做这个,眼睛够亮,也不怎么招惹别人的目光。”
他说着把枪丢过来,克莱尔差点因为双手颤抖而没接住。这与部队里那种防爆枪结构类似,都能释放出非致命电流,但枪膛上似乎多了一个不知用途的小按钮。
“留着防身就行,今后情况会越来越复杂,这个地方我们也许不会再回来了,但你暂时还是驻守在这儿,也算能继续掩人耳目。枪膛上那个按钮算是个黑匣子,也是通讯器,万一遇到什么紧急情况,记得提前按下它。”
说完这话,少校给众人使了个眼色,大家便开始齐刷刷站起身,并纷纷离席走出房间。在他经过克莱尔身边时,又轻轻伸手过来拍了拍肩膀。
“记住,没什么比生命重要,准确来说,你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极端情况下没必要逞强,一切自然就过去了。”少校说着,戴上他那顶老式军帽转身离去:“那就先保重了,这里有任何情况还是用老办法联系卡尔,需要帮助的时候也是。”
随着众人纷纷离开,克莱尔呆呆杵在原地,他刚才那种紧张和激动在此刻已经慢慢消解。因为刚才自己并没有得知任何有价值的内容,他依然不知道少校是谁,依然做的是联络工作,并且依然和以前一样,是潜艇酒吧的一名普通酒保。
唯一不同的是,少校现在把他当作‘自己人’看待,并且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
或许少校这样子也是为了保护彼此吧,克莱尔这样想着,如果多知道一点东西,万一出现什么紧急情况,他很清楚自己经不住几轮拷问就会缴械投降。
那就继续回到前台,继续给退伍老兵调酒,继续看着来去的姑娘,然后任凭世界如何变化,自己隐藏着一个联络员身份,悄悄岁月静好吗?
即便他也希望能去见见大世面,但回想到刚才面对尸体那种窘状,那还是算了吧…
另一边,少校先生已经搭上那台穿梭机,他今天完成了两件大事。
其中之一,是把六十多年来四散的组织成员们重新聚集起来。他们有的和自己一样垂垂老矣,也有的早已身陨,却留下优秀的后人继承遗志。哪怕岁月更替,却总能在自己一声令下之后响应号召,并为了同样的信仰第一时间重组起来。
当初散往世界各地的成员们,都秉持着厚积薄发的想法,如今要么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要么成为有权有势的官员,当然,也有身手凌厉的特战精英。
因为他们知道,积累的这些资源总有一天会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派上用场。只要那个人还用得上自己,那即便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另外一件事,少校总算铲除了埋在身边很久的钉子。看起来自己要对付的目标已经不止弗朗索瓦这么简单,可能暗中还有藏得更深的势力早就盯上了自己。
刚才那人体内植入了威力足量的炸弹,在对他进行‘记忆测谎’时,要不是警卫眼疾手快,可能这个苦心经营的组织就在一声巨响之中灰飞烟灭。虽说有惊无险,但从那人不择手段的做事风格来看,今后可能还会出现类似的袭击。
可惜的是,随着那声枪响,这家伙背后的蛰伏势力是暂时揪不出来了。
即便今天解决完两件大事,少校先生仍然高兴不起来,因为有两件坏事也同时发生了,这也是他急着召集大家的主要原因。
其一是安如身上的窃听设备被发现了,虽然今后很难再得知来自阿尔伯特的消息,但他只希望那个纽扣的自毁装置正常触发,对方不要通过那个设备查到什么线索。
其二就是弗朗索瓦似乎展开了新的行动,而且这次来势汹涌。
少校点燃一支雪茄,却没心思抽上一口。
“先辈们,如果你们尚在世间,请速速给与帮助支持。”他掐灭那只完好的烟,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如果你们早已身陨,也请保佑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