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堵姑娘走时还向我打了招呼,”
“娘,此时休提了,只怕府上这次得罪了整个官府。”
“不就是打了几个老夫子,有什么大不了,只要堵姑娘有意便可,你没听那个戏文唱的…”
“娘,我不喜欢太小的姑娘,”
“堵姑娘十六了,她哪里小了,娘亲我嫁个你父王时还不足十五,你这混小子倒会找推脱之词…”
朱慈灶低着头吃着猪肘子任由王府唠叨数落,他爹眼中此时不自觉的出现一张傻白甜的脸,这脸从在湘南师大报道见到朱慈灶起便露出少女犯花痴般的傻。
此后的时光,这个小学妹便不要脸的跟着他围着他,给他买这个送那个,给他在那个孤寂的世界带来未曾有过的温情。
子时刚到又下雪了,雪很大,如鹅毛般蓬蓬洒洒堆满整个天地。
北方大旱无雪,湖广滴水成冰雪灾不断,三百年一个轮回的小冰河时期来临了。
朱慈灶站在书房久久凝视着窗外花园,这一场雪,不知道多少流民会冻死饿死在来长沙府的路上,不知道多少大明百姓熬不过去,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铤而走险祸乱大明。
可他真的已经尽力了,吉王府也尽力了,可他总归无能为力。
粮食啊粮食,去哪里弄三百万石粮食去,他怎么不准备点杂家水稻高产土豆红薯带回来了呢?
一年多来,在无数次尝试中,在无数个夜晚修炼中,他始终打不开通往后世的救命时空之门。
还有那个牛鼻子老道,十几年来,不管是后世还是大明,他再也没有见过此人,再没有他一丝一毫消息。
2010年2月12日是腊月二十九,十二点刚过,湘江中路无数的年轻人对着万达广场的幕墙电子钟开始倒数:
“5,4,3,2,1…”
“2010新年到了,”
“新年快乐…”
老流浪汉此时也混迹在欢庆的人流中,不过他不是庆祝新年,而是被年轻人震天欢呼吵的睡不着去捡饮料瓶子,因为人多,他今天运气特别的好,他只需要守着垃圾桶便捡了满满五个编织袋的瓶子,很多有礼貌的年轻人甚至于把瓶子送进他的大编织袋内。
喧嚣到三点钟后,湘江两岸终于安静了下来,老流浪汉用绳子绑了五个大编织袋慢慢的往橘子洲大桥下拖,所幸塑料瓶子多归多但不重。
废了老大力气拖下河堤,远远的他看见桥下阴影处站着个满身白袍的人影。
“这人,不会是来…抢老子地盘吧?”
老眼昏花的老头急忙加快脚步往桥下拖行,近了,更近了,老头边走眼睛缺死死的盯着那白袍身影。
那人也一直看着他,他脸上带着温煦的笑容,江风吹得他身上的白袍飘飘欲仙,他身材高大挺拔,脸上棱角分明。
“畜牲,亏我养你大半年,”老头愕然间丢了背上负重气喘吁吁骂道:“你跑啊,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这个骗子,你还我养老钱,快还钱…”
年轻人笑而不语,而后突然张开手道:“干爹,你看这油布包是你托管的东西不,走的急忘了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