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徒戎之论(1 / 2)

大晋烟火 青阳城主 1266 字 17天前

贾谧听皇上要封周信为太子宾客,念头一转赶忙上前启奏道:“既然皇上认为周信为忠烈之后,那他做一区区太子宾客太过于大材小用,不如封他做禁军司马。一来可以绳其祖武,二来也可以常伴圣上左右。”

司马颖马上反驳道:“贾谧,刚才你还说周信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现在又要他当禁军的司马,你这前后不一的说法到底是何居心?难不成你不愿意周信侍奉太子殿下?”

贾谧反驳道:“周信若任禁军中司马,那便是直接侍奉当今皇上和皇后娘娘,难道侍奉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没侍奉太子重要?”

“哼,我看你是想让周信侍奉你这个后党首领罢了!”司马颖不屑一顾。

“我呸,你才是一心想让周信以太子宾客身份入了你们太子党一伙!”贾谧立时反击。

“是你居心叵测……”

“是你图谋不轨……”

“是你……”

“是你……”

……

“两位大人都请止住争吵!”嵇绍再次高声喝道。待司马颖和贾谧闭嘴后,嵇绍接着说道,“任命周信为太子宾客一职出自皇上圣裁。两位在殿上如此争吵,难道是对皇上圣旨不满?”

“臣不敢!”司马颖与贾谧齐声应道。

“既然不是,那就按皇上圣意去办是了。朝堂之中还有诸多国事待商,不可因二位口舌之争空费时间!”

“对对,咱们只谈国事,不要吵架。”司马衷接着又问殿中众人,“哪位爱卿还有国事要奏?”

太子舍人江统上前一步,禀道:“臣江统有《徒戎论》一本上奏。”

司马衷点头恩准道:“江爱卿奏来。”

江统打开奏折,朗声念道:“夫夷蛮戎狄,谓之四夷,九服之制,地在要荒。《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以其言语不通,贽币不同,法俗诡异,种类乖殊;或居绝域之外,山河之表,崎岖川谷阻险之地,与中国壤断土隔,不相侵涉,赋役不及,正朔不加,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禹平九土,而西戎即叙。其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四夷之中,戎狄为甚。弱则畏服,强则侵叛。虽有贤圣之世,大德之君,咸未能以通化率导,而以恩德柔怀也。当其强也,以殷之高宗而惫于鬼方,有周文王而患昆夷、猃狁,高祖困于白登,孝文军于霸上。及其弱也,周公来九译之贡,中宗纳单于之朝,以元成之微,而犹四夷宾服。此其已然之效也……”

念到此处,感到甚是无趣的司马衷已经睡眼朦胧,在龙椅上哈欠连连。

“并州之胡,本实匈奴桀恶之寇也。汉宣之世,冻馁残破,国内五裂,后合为二,呼韩邪遂衰弱孤危,不能自存,依阻塞下,委质柔服。建武中,南单于复来降附,遂令入塞,居于漠南,数世之后,亦辄叛戾,故何熙、梁槿戎车屡征。中平中,以黄巾贼起,发调其兵,部众不从,而杀羌渠。由是於弥扶罗求助于汉,以讨其贼。仍值世丧乱,遂乘衅而作,卤掠赵、魏,寇至河南。建安中,又使右贤王去卑诱质呼厨泉,听其部落散居六郡。咸熙之际,以一部太强,分为三率。泰始之初,又增为四……”

念到此处,司马衷已经酣声如雷,正在梦乡之中自在遨游。

“夫为邦者,患不在贫而在不均,忧不在寡而在不安。以四海之广,士庶之富,岂须夷虏在内,然后取足哉!此等皆可申谕发遣,还其本域,慰彼羁旅怀土之思,释我华夏纤介之忧。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德施永世,于计为长。”

终于,江统在皇帝司马衷的酣声中将这篇长长的奏折念完,然后与一众朝臣不知所措地望着熟睡中的皇帝司马衷。

董公公见此,轻轻在司马衷耳边念道:“皇上,皇上,江大人念完了。皇上,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