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转头一看,但见发话之人正是刚才所见女扮男装之人。他对葛洪悄声道:“喏,这就是刚才你要看的那位女扮男装的人。”
葛洪见这是位身姿挺拔、皮肤白皙的白衣少年,眉目之间颇有英朗之气。若不是经周信提醒,他断然不敢相信此人是女扮男装,不由得心中暗暗惊奇。
众人纷纷望向那人。待看到那少年身高不过六尺之时,便有人不怀好意地反问道:“大爷们在这里说听来的事,又干你鸟事了?”
那女扮男装的白衣人厉声道:“皇宫中的事,是你们能随便说的吗?何况你们还口出污言秽语,背对着皇后娘娘说……说那些不中听的话。你们可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不敬之罪!”
众人听此俱是一凛,有那胆小之人就想寻机走人。
那疤脸男却是轻哼一声,反驳道:“你少来这套了!我们在这里听别人说皇后的事,这又犯什么王法了?再说人家说的是皇后,说的又不是你,你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我看你这相貌不男不女的,难不成,你就是那个去宫里睡了贾皇后的何俊?”
本来唇枪舌剑的紧张气氛,瞬间被疤脸男的这番话语打破。众人纷纷上下打量这英朗少年,心想若他是那何俊倒也有几分可信。
“你胡说八道!”那白衣人气得一跺脚,“我现在就去报官,告你们一个谤毁朝廷的大罪,让你们去官府把刚才的事讲清楚。”说罢便要向外走去。
“站住!”那疤脸男一个快步上前,伸出手来拦着她,“骂完老子就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兄弟们,你们告诉他我是谁!”
疤脸男几名手下齐声说道:“我们大哥叫王璋!得罪了王璋,不死也得伤!”
“哼!臭娘们儿,不要以为你穿个男人衣服就可以指手画脚,今天你摊上大事儿了你知道吗?”王璋叉着腰朝那白衣人一指。
众人一听此语皆是愕然,然而细看那人面目极为俊俏与在座各人殊为不同,若非女扮男装断然不至于如此。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个多管闲事的女娃子。
王璋几名手下立时围了上去。
其中一位尖嘴猴腮的男子怪笑道:“原来是个小娘们儿啊,怪不得替这淫妇说话,多半也是一路的货色。来,让叔叔先帮你检查下身体……”说罢,便将手伸向那女子。
“叭!”那女子一跳闪开,反手给那猴腮男一个耳光。
“哎哟,小娘们儿,你敢打老子。兄弟们,快帮我把她给抓起来!”
几人一拥而上。
饶是那女子也懂得些拳脚功夫,拳打脚踢伤了几人面孔。然后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不过一瞬间功夫便被七手八脚地按住。
那猴腮男刚才被白衣女子打了耳光心中有火,便伸着咸猪手想要上前揩油,却觉屁股上一疼。他回头一看,却见是王璋在踢他。
“你给我滚开,老子说过多少次了,咱们出来混的可以狠,但不能欺负女人。”王璋一脸怒气。
猴腮男脸上和屁股双双吃痛,只得强忍着站到一边。
架着那女子的众人虽未将她放开,但手上的力气登时减了大半。
周信心想,这王璋虽然算不上好人,不过不欺负女人倒也算是恶亦有道。
王璋走到那女子面前,一伸手便将她头上的那根玉簪拔了下来,用手指弹了一下,赞道:“小娘们儿的这根簪子倒是挺不错,送给老子吧,就当是刚才骂我的赔偿。弟兄们,把她放了吧!”
那女人簪子被拔后,一头乌发登时散落,现出一副清丽脱俗的女子样貌。当下虽面带嗔怒之色,却也是一颦一蹙美艳动人,只看得围观之人一时目呆。
她被放开后,伸手便来夺自己的簪子,却被王璋轻飘飘躲开。如此再三,她气喘吁吁地站定身子,指着王璋鼻子斥道:“你这恶人,你欺负我人也就算了,还要抢我的东西,我这簪子可值不少钱啊……你快点还我,不然我跟你拼了。”
王璋嘲弄道:“我偏偏不还你,倒要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女的见王璋人多势重,料知定然寡不敌众。她眼见店小二拿着茶壶走过来,便突然上前一把夺过,将那壶滚烫开水如白练般向王璋等人泼去。
王璋见势不妙,用衣袖遮掩开水却已来不及,脸上、脖上、手臂上都被烫到。他正要发作,却见一众手下也都被烫得嚎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