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刑台上地狭,周信见火牛已经冲到眼前,情急之中抱着旗杆一跃而上。
独眼火牛一头撞在旗杆上,牛角上锐利短刃刺颇周信裤裆,擦着他的大腿根直直插入旗杆。
周信吓了一个机灵,急急向上蹿去。待爬到旗杆两丈来高处后,才敢停下来擦拭额上冷汗。待低头看到自己裤破腿露时,不由得庆幸逃过一劫。
独眼火牛本已眼里中箭,当下又一头撞上旗杆,停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它抬头望着旗杆上的周信,苦于不会爬杆,便只能一脸无可奈何地呆然仰望。
周信刚刚脱离险境,顽劣之心又起,便在旗杆上对着独眼火牛嘲弄道:“你上来啊,你上来啊……你刚才不是很牛嘛,你现在怎么不上来啊……”
突然,那独眼火牛似是听懂了人语般暴跳起来,用那结实的牛头拼命顶撞碗口粗的旗杆,将五丈来高的旗杆撞得左右摇摆。
一下,两下,三下……
周信抱着旗杆叫苦不迭,暗祷这旗杆一定得结实一点。
“啪……”
旗杆摇摆幅度越来越大,终究还是顶不住独眼火牛的疯狂撞击,在离地半丈来高处从中折断。断杆朝着金墉城南门方向倒去,瞬间将城门楼砸了一个大窟窿。
“轰……”
坍塌的石块落下后砸死几名禁军,又将刚刚清好路障的城门堵上。
孟观又气又怒地瞪了周信一眼,却也只得请皇上暂缓入城,又命禁军将士加紧清理路障。
那旗杆虽然折断但并未完全断开,斜斜横在观刑台与城门楼中间,令原本紧抱旗杆的周信悬在空中。
独眼火牛将旗杆撞断后,也已是强弩之末,卧倒在断杆下大口地喘着气。
周信正想喊人帮忙,却见狼面人已经冲到观刑台上,一会儿功夫便将那数十名禁军射杀殆尽。不幸中的万幸是狼面人一心与禁军厮杀,并未留意到断杆上的周信。即便如此,周信也被吓得着实不轻。
为了不引起狼面人注意,他只得蹑手蹑脚地顺着旗杆往金墉城门方向爬去。
一百多人的狼面人,眼下仅剩三十来人。他们登上观刑台后,便居高临下向金墉城门前的众人射箭。
孟观所率禁军虽然人数远超狼面人,但因为手举盾牌护驾缘故畏手畏脚,被狼面人压制得在城门前动弹不得。
“顶住,都给我顶住!”司马冏眼见狼面人攻占观刑台,不由得焦急地大声吼叫着。
他一剑砍翻一位狼面人,正想继续向前冲去,却突然感觉腿上一疼,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待司马窘冏低头一看,只见一支利箭直贯胫骨,已将他的小腿射穿。
两名禁军看到后,忙抢上前去将司马冏拖到队伍后面。
司马冏大声喊道:“你们不要管我,杀贼要紧……”
两名禁军只得将司马冏放在地上,手持利剑继续冲上前去厮杀。
不过因为领军主帅受伤,禁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士气顿时低落不少。
齐万年跳上观刑台后,眼见狼面人越来越少,再过片刻便将全军覆没。
他抱着速战速决念头,看准皇帝司马衷所站位置后,便从观刑台上高高跃下,手持鬼头刀向司马衷冲去。
孟观正守在皇上身侧,见此忙束好衣衫,挺剑迎上与齐万年战在一块。
他们两人原本在战场上交锋多次,对彼此武艺了如指掌。
此刻齐万年刺杀司马衷心急,孟观御前护驾心切,两人一个要杀一个要救,顿时刀光剑影战成一团。
但见两人一个刀势沉猛,左劈右砍刀刀致命;一个剑势迅急,上挑下削剑剑见血。不多时,两人都是浑身是血伤痕累累,但此番本是生死相搏,不管是谁都不敢停下手来。
观刑台上狼面人的弩箭渐渐射光,便捡起禁军大黄弩继续射箭。只是大黄弩较梅花弩要慢上不少,有那心急的狼面人,便手持狼牙刃跳下高台为齐万年助阵,与台下禁军战成一团。
齐万年虽然凶猛但毕竟被关押多日,恶战一阵后便渐渐落了下风。他一刀砍空后转身不及,被孟观瞅准机会用脚一扫,便重重倒在地上。
孟观纵身一跃,将齐万年重重踏倒在地。他手举利剑打落齐万年手中的鬼头刀,正待一剑将齐万年头颅斩去,却觉得腹中一疼。
待低头一看,孟观见一支利箭没中自己腹中,殷红鲜血沿箭杆喷涌而出。
他当下顾不得腹中疼痛,双手握紧剑柄向齐万年心口插去。
那剑刃眼看便要插入齐万年胸膛,他情急之中便以双手握住剑刃,暂时止住了剑身下刺之势,只是他双手虎口也被锋利剑刃刺得流血不止。
孟观正待用力压下剑身,却觉得胸前又是一疼,手上力道瞬间便土崩瓦解。
齐万年见孟观胸前中箭,双手用力一推便将他掀翻在地。待站起身来,他也无心理会孟观死活,捡起鬼头刀径直朝司马衷奔去。
司马衷眼见着一身是血的齐万年向自己冲来,直吓得连声喊叫道:“救驾,救驾,快来救朕……”
“快来救驾!”王衍挥扇的手仍然镇定自若。
数名禁军冲上前来。
“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