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文字让我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些记忆碎片,我看到了我的生父和生母,我们三个人过得很幸福。
我记得我的父母是在一场暴雨夜里失踪了的,他们抛弃了我。
看着这尊雕像,高礼帽则是有些犹豫的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高礼帽:“我想,我不得不提一嘴了,亲爱的警官先生。”
“怎么了?”
高礼帽:“耶得梦少爷在不久前确诊了那怪病,你懂吧?逐渐长出鳞片最后变成一只嗜血狂魔的怪物。”
我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且畏惧的,来自于南方的病魔“杜沙特”。
蕾丝:“什么?怎么可能!那种病传染性也不小心的。”
高礼帽:“耶得盟斯先生举办这场舞会的真正目的正是找到医治的办法。我带来了北方的抵抗药物,虽然不能完全根治但能够暂时压抑住病魔。”
蕾丝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难道格莱德芙的惨状很快会在整片大陆重现?”
我回复高礼帽:“在南方,感染者被发现必须立即处决,您告诉我这一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让我们放弃寻找少爷吗?”
高礼帽:“警官您也是明眼人,方才在舞会里身着西装的白发老头正是教会里来的人,他们的事迹你一定也知道的,‘海维娜女孩’那起案件你肯定了解吧?”
“你是怀疑剧院停电和教会有关,他们想直接抢人?”
高礼帽:“是这样的。虽然夫人已明确拒绝了我并选择了教会,但是不排除教会事先准备好了人手,他们已经准备跑路了,就和失踪的海维娜一样。”
消失的女孩海维娜,教会的疯狂计划……数个月前,我们于偏远山区找到了他们的“据点”其一,我们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信奉的哪位先灵,但“诸神黄昏”这四个血淋淋的大字让我记忆犹新。
死亡的起点海拉,狼王芬里尔以及尘世巨蟒耶梦加得。
蕾丝的话将我思绪拉回:“各位,很抱歉。我不管小梦是变成杜沙特还是变成什么教会,我现在只想去找到人,我不想浪费时间。”说着,蕾丝一个人走向了黑暗。
“很抱歉先生,我是受委托的,我想我也得抓紧时间了,无论前方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
我跟上了蕾丝,高礼帽也很无奈的跟在我们后面。
来到监控室,里面一片狼藉,地上隐约趴着一个人。
蕾丝:“弟弟!哦天啊,他浑身都是血!”
高礼帽:“虽然有些破坏氛围,但我一定要说,他身上的只是划伤。你们没注意到还有一地的血迹是指向门外的吗?”
蕾丝:“凶手带着伤跑了?”
“不不不,你仔细看看,这个人根本不是你弟弟。”是的,这家伙不是燕尾,他是那一脸厌烦的糕点师。
或许是蕾丝过于紧张了,她甚至没有疑惑为什么我会知道她弟弟长什么样,毕竟我还没和她说过我已经见过燕尾了。
蕾丝又尝试着打了电话,无人接听。高礼帽背起昏迷的糕点师,而我简单的判断了四周便顺着血迹来到了楼梯。
蕾丝:“该死,他去哪了啊!他一定是被这人给袭击了,从我们一来到这,这位糕点师就对我们很不顺眼。
“虽然可能性较低,但我不得不说下,你的弟弟是有嫌疑的。”我话音刚落,耶得盟斯夫人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里说燕尾回来了,他带着伤口并说黑暗中有一个人袭击了他。
蕾丝松了一口气,我也放下了顾虑。但是此刻,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
那是一位女士,靠近一看,原来是蓝宝石。
“蓝宝石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蓝宝石见了一点也不惊讶:“我也想为这个家族做些事情,所以自己也出来转了转,我必须得提醒你们一下二楼的味道有些难闻。”
“血迹是顺上二楼的,难道真凶在楼上?”
蓝宝石:“我可有些吓坏了,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燕尾的恶作剧呢,毕竟这个小年轻准备的一些机关我在舞会前就识破了。不过现在看来我到是怀疑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呢。”
……
心理医生:“不干净的东西?那位糕点师的精神状态确实不是很好,他自己也承认了是自己看不惯燕尾所以当时想进去揭穿他,因为他很坚信剧院里的一切意外都是燕尾所为。他可不信燕尾一个人在后台是为了舍己为人。”
我们所见到的大蛇在楼上,但不在二楼,而是三楼。
蓝宝石和蕾丝带着受伤的糕点师回去了主厅,而我和高礼帽来到了二楼。
二楼弥漫着一股湿润的味道,就像是暴雨浸湿了朽木,但这味道更强烈。
我过去的记忆再一次被点亮,母亲带着我回家,在我们学校门口有一位低着帽子的叔叔,他总是看着我和妈妈。
这一层有一座废弃的舞台。我和高礼帽先来到了天台,我能察觉到屋外的杂草地里有数十双眼睛。
高礼帽:“哼,我就说是教会的吧!没准就是那些一天天说什么死神海拉,狼王芬里尔……”我忽然遮住了高礼帽的嘴,因为我听到了走廊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声,那是锋利器具划破地板的声音,又是这个声音!
过了好一阵子,声音暗淡了下去,但手机又响了。
耶得盟斯夫人:“进展怎么样了?”夫人的语气很着急,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事情要诉说。
“我们会抓紧时间的。”
夫人:“很抱歉,燕尾刚刚又不见了。他还带着伤呢……”什么!那家伙又不见了。
我和高礼帽决定加快行动,我们来到走廊的另一边,这儿竟然挂着一个人。
这人的脸被红布所包裹,一节节红线从天花板上掉落。
“命运的枷锁,一节又一节。”这是墙上所写的字。我看着这悬挂的人,虽然脸看不清但是这衣服明摆就是燕尾的!
我上前试图解开绳子,但远方又忽然飘过了十几个人偶,他们各个戴着红色的丝绸。
“锋利器具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再次传来,我和高礼帽被迫向走廊更深处跑去,我们跑啊跑,模糊看见后面有一带着面具的人拖着一把长柄斧正在追逐我们。
走廊是环型的,只要我们的速度足够快就可以赶在那人之前离开这。
我们的速度开始加快,而那人被甩在了后面,看得出来那家伙绝对是人假扮的,他的体力很差而且身形瘦小。
回到1楼主厅,高礼帽已经累的不行了。我本想向蕾丝致歉,但却注意到燕尾已经回来了。
原来,在我们刚刚躲避追击的时候,蕾丝和其他的几个人已经上楼去找了燕尾并将燕尾从绳子上救了下来。
蕾丝就这样一直抱着燕尾,嘴里还在说着他不好。
一旁的人说着:“燕尾是蕾丝唯一的亲人了,他们姐弟俩感情一定很深吧。”
最后的亲人了吗……我又想起我被养父收留的那一天,我本以为我将无依无靠饿死在街上。
耶得盟斯夫人已经向外界求助了,现在我需要在最后关头找回耶得梦少爷。
我再次打开舞厅的人,这一次门口放着一张纸条:“不想让无辜的人受伤,就你一个人来见我,亲爱的警官先生。”
我开始意识到,这起事件的幕后主使并不是教会而是一位和我认识的仇家,这人也来到了这场舞会。
我实在想不起我过去得罪了什么人,直到我联想到了那尊双头蛇雕像,我一下子想起来了……
几年前,我还在上学的年纪。在那一天,暴雨之夜,一名外来者拖着一把长柄斧来到了我的家。我躲在了衣柜里目睹那一切……
那位先生如果现在还活着,那他也该是中年人,可是这里有谁是中年人呢?教会的?不,不是。如果牵扯到教会,这起事件会变得很乱。
现在不管怎样,我必须和这位神秘人做个了断了。
耶得盟斯夫妇让我路上小心,我多次婉拒了他们给我添加的人手,我想要去独自面对,我想要去看到这命运枷锁的另一端会是谁。出发之前,我还让多个人看住主厅的大门,说是防止人员再私自乱跑,但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楼梯口上多了一行大字“来三楼”,那是这座剧院的顶楼。
在路上,我想了很多种可能。其实和我接触的每个人都有问题。私自外出的蓝宝石小姐,不注意细节的蕾丝小姐,试图阻拦我们的高礼帽……不,他和我一起被追过,但是对方真的只有一个人吗?还有这座剧院的布置者燕尾先生,他为什么又要私自外出?那位糕点师师傅呢?他也外出去找了燕尾。
带着疑惑我来到了三楼,在我踏入楼层的那一刻一块巨石砸落堵住了我来时的路。
“锋利器具划破地板的声音”,我意识到那便是过去我所害怕的声音,而二楼的气味也是我曾经所害怕的气味。
那家伙站在了我的面前,而我有太多太多想要去问他。
他不给我机会,他只是举起斧头向我袭来。
“等等,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如果你不配合我调查,我会采取强制手段!”
那家伙听到“强制”这个字眼后直接整个身体向我扑过来。
“你这家伙身体看起来挺瘦弱,但是力气不小啊!”
那人苦笑着:“力气不小怎么把你杀了呢?对吧?”这个声音很熟悉……虽然有面具挡着,但我确信这个声音我听过的,而且就在今晚。
那人一只手按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缓缓移来锋利的斧头。
他:“警官先生,你想先失去哪只手?或者,其他的什么部位?”
我确信,这个声音是……燕尾。
在那家伙举起斧头的瞬间,他的身体是不协调的,我只要把握好这个支点就可以……我一把推开他并扯下了他的面具。没有错,他是燕尾。
斧头落在地面,燕尾一把抹过身上的血迹一脸不耐烦的说着:“你为什么不能乖乖躺在那呢?
“是你?那楼下的是什么?还有,你和当年杀了我父母的家伙什么关系!耶得梦少爷又去哪了!”
燕尾:“我让你说话了吗?如果你再多说一句难听的话,我保证让你的舌头先开花。”
这个家伙,明明现在他处于下风,但他为什么毫不示弱。
燕尾又抖落身上的灰尘,面对我的枪口他一丁点也不畏惧。
燕尾:“少爷就在你身后的那间屋子里。姐姐给他准备了很多零食,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他有事的。”他冷笑了一声,“反观你,我保证会让你狼狈不堪。”说着,又一块巨石坠落,天花板里伸出铁柱将我拦住。
“哦?没扎穿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呢?”恍惚间,燕尾早已不在原地,我意识到他绕去了我的身后。
可惜,太晚了,他凭借着不知什么黑色的工具给我的手臂来了一激灵,手枪落在了地上。
燕尾:“刺穿?这种事情不应该留给我自己来做吗?放心吧,我会替姐姐那一份给你来的爽一点。”
看来无疑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是燕尾以及蕾丝。
……
心理医生:“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很好奇你最后又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呢?”
“我想,那正是这座剧院坍塌的原因。”
……
当时,整层楼再一次发生了剧烈的震动,我以为又会是燕尾的什么把戏,结果这一次我看到一只巨大的蛇头穿过墙壁并砸碎了整层楼。
我和燕尾都顺着坍塌降落,而那一只蛇正是我们口中的巨蟒。
我本以为我会摔死亦或者被埋没,但我见到那只蛇又依靠自己巨大的身形接住了我们。
之后我便昏迷了。
心理医生:“如此一看,此次事件与那姐弟脱不了干系”
“是的,并且我还在降落过程中看到了蕾丝,她抱着一只面无表情的人偶麻木的看着我。”
经过警方的调查,这对姐弟的真实身份是当年杀死我亲生父母的人的儿女。当年他们的杀戮落下了我,现在来报复了吗?
很快,这对姐弟也失踪了,我想他们是跑远了。
耶得梦少爷就此失踪,警方还在进一步的调查。
我终于出院了,回到家中的我在一个无意间注意到了挂在门把手的一段枷锁。
……
命运的枷锁,一节跟着一节。
雨下大了,我好孤独。
我望着那一家人,有爸爸还有两个小孩。爸爸是一片天,三个人在玩游戏。
下暴雨了,命运的枷锁一环扣着一环,我应该造访了一下他们。
“锋利的器具摩擦地面的声音”。男主人放下手中的研究书前来迎客,我热情的向他送来了命运的枷锁。
来吧,来吧,命运的枷锁,让我们一节扣着一节。我的步伐停在了衣柜前,那是过去我所在的地方,现在里面藏着两个娃娃。
世上没有后悔药,若想要一切重来——为什么不看看脚边,他生前所落下的书呢?
“遗忘?只是逃避的一种手段,当你深陷其中,便是遗忘。”
命运的枷锁,让我在此等待——不愿回忆的过去就此尘封,让我重头来过。
我不是洁白无瑕的,我愿意使我的手变得肮脏也愿意传递这条锁链……
我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我还会回想起现在的自己。但我希望那一天,是我的最后一天。
命运的双头蛇,为了复仇,为了自己与唯一亲人的幸存,我们必须直面。
《耶得梦的舞会》——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