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了那位修女的追杀,我和极乐鸟决定先去找哥哥,也就是她口中的“里”。
那一晚我看到了,这些来路不明的怪物与他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他会在哪…教会。”不能拖沓,我带着极乐鸟尽可能的绕开人群去了镇子上的教会。
“他们不会攻击你。”极乐鸟说。
是的,可为什么呢?我知晓在这儿会有我要的答案。
我们来到教会,那扇大门变得陌生且压抑,一块磐石落入我的心底又毫不迟疑的沉陷了进去。我…不明所以的悲伤,我听到了那歌谣。
由外向内,教会里很是安静,也见不到任何人。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那歌谣的源头位于礼堂,那声音的源泉正指引着我。
“表,表,表?表!”
我听得到极乐鸟的呼唤,可我不愿回应。我只想去往那,见到正在哼唱的“亲人”,我的哥哥……
好温暖,就像是过去坐在火炉旁听他讲童话一般,我还愿意…继续…永远,在你的身边。
神明展开宽宏无私的双臂,自此便有了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一位神父站在我们的面前,他让我拥抱了天空之境。
“里。”极乐鸟喃喃自语,“不会错的,是你。”
里?这个字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放大,过去的记忆如浮云般袭来却又在触碰我的瞬间化为泡沫。
“哥哥?”我透过湿润的天空,它化为一滩流水顷然向下。
他意识到了我的到来,转过身来,神情顿时变得不安。
“撵出去。”他吐着空气说着冷话,四周的光明骤然跌入暗渊。美好的幻想终破碎,陌生的双眸咬住了我的心脏又似刀刃般划破了我的五肝六脏。
它们出现了,它们,他们来自黑暗。
斯格特勒,斯格特勒,斯格特勒。
“哥哥!”我呐喊着,无论我的思考是多么理智,无论我做事是多么的周律,在他的面前我的一切思绪都只向他延伸,不断的延伸……就像是渴求雨露与光明的枯木般,即使它已踏入死亡边际,即使黑夜永占了阳光,即使我所追求的只是一座荒漠里的海市蜃楼。
“蠢货,蠢货,蠢货!”我痛恨无能的自己,从过去到现在,我无能的看着母亲离家出走,我无能看着哥哥带我离开了父亲。
就在这时,让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群“怪物”也同样在发声——那刺耳的鸣叫。
“停下…”里的神情缓缓放松下来,他如机械般的重复,“纵火犯,纵火犯,还是…让哥哥来吧。”
一只斯格特勒来到他的身边,它的触手化为利刃,而哥哥的一条胳膊与之纠缠恰似融为了一体。
极乐鸟拉起我的袖子试图带我逃离,但我还不想离开,我不能离开“他”。
“你先跑,我相信自己。”我相信自己心中所想,“它们”,那群怪物是不会伤害我的。
“山顶见。”她说着向我递来一瓶普通的烟雾弹,之后便快步向礼堂外溜去。在那一瞬间,哥哥也从我身边浮过……
“停下!”我握住了他的手臂,紧接着我感受到自己背后的阴森,原来是他们在低语。
他们真的不会伤害我吗?我缓缓看去,他们张牙舞爪的,就如同对待猎物般饥渴的伸展自己的触手。
“怎么…动不了。”哥哥迷茫的看着我,的方向,他看不见我的手臂更看不到站在他面前的我。
“这里是什么?”他不断的挣扎着试图脱离我的束缚,而我先是两只手一齐上前制服他,之后更是整个身体上前将他压在了墙角。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哥哥,只是风太大了。”
这,这不是我说的,是…他们?是那群怪物所发出的“声波”,而“他们”全是“我”!
那群怪物全是“我”,全是我哥哥的“弟弟”。
数百条触手缠绕起了我,我被他们给拖去了。
“风?对。风太大了。那我先离开喽?”他望向礼堂里的十几只怪物,脸上笑盈盈的。但他很快又故作严肃:“等我回来,不许乱跑。”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再多的呼唤也只是泡影。
“斯……”那群怪物放开了我,他们确实没有伤害我。
“你们,剥夺了他‘数量’的认知,还伪装成‘我’…为什么?”我手握烟雾弹,渴求真相的望向他们每一只。
他们则是什么行为都没有,只是如睡眠了一动不动。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环顾四周,在礼堂内的台上找到了一本经书,那是哥哥的吗?对了,既然哥哥现在是神父,那老神父去了哪?
我还在思索,那熟悉的声音回荡在礼堂中:“真是稀客啊!”有人在背后用枪对向了我。
是……老神父。
“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不许动,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对方有武器且明显知道些什么,我将烟雾弹藏入衣袖又将胳膊压在身体的一侧,我放下情绪看住了他。
“表啊表,你真的一点也不如你哥哥。”
“我不是表,也不叫‘表’我是‘鸣’。”
“哈哈哈哈哈哈!是是是,你们竟然敢背叛我,私自给自己取尘世的名字,该死!”说着他扣动了扳机。
我意识到事情发展的不对劲便迅速改口:
“等等!我就是表,我同样也可以操控这些怪物。”可没等我说完,漆黑的枪口喷出鲜红的火花,以那子弹的速度,我不可能躲得掉的。
我看到了,母亲,父亲,还有哥哥…
就在那子弹飞行的瞬间,我的视线被庞然大物所埋没,那是斯格特勒。他们,保护了我。
“有意思。”神父丢下了手中的枪,十分满意的向我伸出一只手臂,“有意思!”
不等他下一步的行动,我绕开斯格特勒向他扑去:“告诉我,我的哥哥怎么了?”
“怎么了?过去他为了保护你一直在动用自己‘里’世界的力量帮我孕育了这一群小可爱。现在,我只是将神父之位让给了他。”
保护,孕育……这些词汇在我的脑海中交错又编织,我回想起了那天夜晚,那天哥哥独自外出的夜晚。
山顶,院子,树……斯格特勒来自于那!
“每天夜晚?”我的神情僵在脸上,虽然我心中已有答案,但我还是继续问到。
“难道不是吗?你家里的小斯格特勒每天都在你睡梦时压制着你,其实这么多年……你根本没睡过觉。”
我受了一惊,斯格特勒可以改变认知,而他们也改变了我的?它们让我自认为在睡梦之中,但实际上我每一天都是睁着眼睛疲惫的在那躺着。
那我现在……
“不,不是。你不要蛊惑我,不。”
“蛊惑?你哥哥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确实是里世界的神,你们兄弟俩便是这个世界降下的神迹!你们凡间的生母会为你们感到骄傲!”
“母亲?你在说什么?不要说了!绝不!”我不受控制的向他挥去拳头,一拳,两拳……直到我精神溃散之际,他将我推开,我轻盈的浮在空中,又落下。
“你们的母亲在数年前,就被斯格特勒吃掉了。是她成为了先驱,为斯格特勒带来了崭新未来!”
他在礼堂的中央歌颂着,每一位斯格特勒为之追捧。
在我的记忆里,是母亲抛弃了我们。她,离开了。独自一人,她将我们丢给了父亲。
不,不。她没有被吃掉,她只是离开了我们,去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不——”我向他怒吼着,我放下了自己在这个世间“人”的尊严与身份,我是一头猛兽,一头世界上仅存的猛兽,我将为自己的同胞嘶吼。
我对“母亲”的印象停留在了她的葬礼,她有了全新的家庭,她有了她所爱的女儿。
神父再次被我压倒在地上,但他一点也不恐惧,他只是意味深长的坏笑:“你看,我眼熟吗?”他,他变为了我父亲的模样并说出了更加绝望的真相,“我便是你们十多年来的生父,你们的亲父亲!”
我,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我不愿相信这一切…我明明知道这都是假的,假的!我们的母亲只是过上了更好的生活,哥哥带着我离开了父亲,父亲也过得好好的,哥哥也不可是孕育怪物的怪物。
而神父不给我任何的机会,他继续说到:
“你们的父亲早就死在了多年前的那一场火灾中。从那以后一直都是我在抚养你们,而你,这么多年都在被斯格特勒隐瞒。”
……
回想起很多年前,我和哥哥在看一本图画书。那本书写的是大灰狼和小绵羊是好朋友,有一天小绵羊的另一个朋友小白兔不小心将小绵羊最喜欢的枕头给弄丢了,大灰狼为了去……
好了,够了。真的够了,我为什么要伤心呢?或者说,“伤心”是什么呢?是形容词吗?身为一名侦探,一名即将出版小说的作家,我为什么要陷入这无休止的对错深渊?
我站起了身子:“真相,永远是等待我们自己去见证的。”
我盯向他,他身后的怪物们蠢蠢欲动。
他恐惧了,这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
“你干了什么?还有你们这群怪物,是我饲养了你们,我是你们的养父啊!”可任由老神父如何解释,斯格特勒终是听从了我的心愿向老神父围去。
我丢下了老神父独自走去门外,那站着的是,我的哥哥——黎
他机械般的走向我,又试图穿过我。
“究竟是什么挡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