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考了一下,很快清醒过来,问他:“你可别乱说,什么老朋友?可别害我,我这几十年行的正坐得直,可没有什么鬼子朋友。你刚说的田边少尉是哪一位?我认识他吗?我们很熟吗?”
那个家伙又笑了,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他的笑容中带有一丝阴沉。他说:“田边少尉有酒糟鼻,而且他的耳朵被你咬掉了一块,中日运动会那天你们应该也见过面,应该是老相识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个红鼻子一只耳啊。这是什么情况?以我多年的经验,鬼子肯定不会安什么好心,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我在心里面也有些画魂。
见我犹豫,那家伙又笑了。他说:“我们田边少尉说了,如果周队你不来的话,他从日本带来的好酒就白准备了,也许哪天就得在战场上亲自送给您了。”
赤裸裸的威胁!我已经看到了旁边的刘平一个劲的给我使眼色,不过话说到这里,我也无路可退了。我热血一冲脑门:“去,为什么不去?我肯定去呀。告诉你们那个什么田边少尉,我准时赴宴。”
他又笑了,很可怕的笑,他的激将法成功了,他满意的离开。他们刚走,我就后悔了。我真想抽自己几下,这可是军国大事,不是小事。我是赵旅长手下的兵,没经请示赵旅长就直接自作主张了。要是有什么差池,很容易会被人误解通敌卖国的。就算不误解,自作主张不汇报也容易被送上军事法庭的。我懊悔不已,让刘平把老油子他们都找回来商量。
宽子很正直,他的想法还是我们应该按照规定向赵旅长汇报一下。而老油子却不以为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就是一顿酒吗?日本人还能把咱们怎么了?我们偷偷地去,不让赵旅长知道不就行了。”他们争吵了半天,我看刘平一直没说话,便问他:“刘平,你怎么看?”
刘平沉思了一下,然后说:“我觉着去是一定要去的,去的话,我们可以静观其变,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样。但是我想,赵旅长肯定不会同意我们这次行动。”听完这话,我们都有些愁眉苦脸。他见我们这个样子,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眼睛都亮了,急切的等他的下文。他看我们都在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说:“周队都已经答应了,要是到时不去的话,好像我们怕了他们一样,多丢我们中国人的脸。我们现在应该做两手准备,首先,我们要去赴宴,在我们动身之后再派人去报告赵旅长,然后让他准备一些兵接应,以备不测。”
我一拍大腿,是个好主意。还是刘平有办法,自古来而不往非礼也。去赴宴总不能空手去,让人说咱们中国人小气吧?我吩咐老油子去买五斤老白干,老油子乐不可支的去了。从来没见到给他安排任务时这么快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是最后时刻,我们在谁去谁留这个问题上产生了分歧。所有人都想跟我去赴鬼子的鸿门宴,谁都不愿意去做向赵旅长汇报的那个活。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事要告诉了赵旅长会发生什么,赵旅长那脾气,肯定暴跳如雷,一顿骂是免不了的。
最终定下来是我和老油子,宽子去赴宴。至于刘平,我们苦口婆心的劝了刘平整整一下午,最终还是老油子和宽子承诺管他一个月的酒,他才勉强同意留守并报告赵旅长。看着刘平那愁眉苦脸的样子,老油子都快笑出声了。得意地一个劲的给我挤眉弄眼,我赶紧转过头去,免得刘平看到了误会我们合计好了下套算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