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不是身体不适告了假?”
温屿笑,“谢陛下关心。刚服了药,这不担心底下的人伺候不周,身子稍微好转便匆匆来了。”
“你啊你…”皇帝凌空点了点温屿的鼻子,“罢了罢了,既然来了,就帮朕研墨吧。”
“是!”
温屿微微颔首上前,在砚台中滴了几滴水,仔细研磨起来。
他的动作仔细,连皇帝也不禁看失了神。
回过神,皇帝提笔蘸了蘸墨汁感叹道:“还是你研的墨最合朕心意了。”
温屿垂眸,“能为殿下分忧,是奴才的荣幸。”
“说多少回了,你已经是东厂大都督,统管朕的禁卫军,在朕面前不必自称奴才。”
皇帝的语气明显不悦。
温屿却能感觉到他的那点试探,当即道:“奴才便是奴才,即便身居高位,也越不过殿下您去。”
皇帝显然对温屿的回答十分满意,批阅奏折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也是。
现在皇帝愿意捧着温屿,不过是因为几位皇子年纪都太小,而他身体又每况愈下。
再加上太子的母族势微,朝堂上的局势也十分严峻,好几位大臣面上不和,实则同穿一条裤子。
一旦哪天他撒手人寰,留下孤儿寡母被外戚架空,后果不堪设想。
而捧起温屿和朝臣打擂台,就能有效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阉人嘛,注定是无后的。
况且温屿目前看起来还算忠心,虽然偶尔有些小心思,但也不伤大雅,动摇不着根基。
而且皇帝也知道,温屿是皇后的青梅竹马,只不过家道中落才甘愿入宫。
只有皇后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
实则这些妃子入宫前,她们的所有关系网都被打探清楚并且呈到御前。
其实温屿能有今日这般高位,其中少不了皇上的推波助澜。
如非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是不会扶持这么一位与宫妃明显有关系的人上位的。
但事情有双面性,温屿摆明了亲近皇后和太子。
而有东厂护着,至少那些大臣即便心中不满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但此事也非全然无风险。
这么说吧,如果大臣们是狼,那这些年被皇帝抬举起来的东厂就可能是虎。
太子只能在狼虎相争中当渔翁。
可惜前世的太子和皇后都看不透,一直认为温屿是他亲政最大威胁。
于是得权之后便与皇后合伙,又是用药又是动刀的,直接将温屿捅死了。
说来温屿也是冤。
也不知道自己死后,太子是不是坐稳了皇位呢?
“你说,太子如何?可否担当大任?”
皇帝突然开口,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内针落可闻。
温屿抽了抽嘴角,太子怎样,你这当爹的还能不知道么?
一抬眸,温屿就看见皇帝那略带希冀的目光。
得,还能怎么办,哄着呗?
温屿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性格果断,算无遗策,善言听劝,实属难得。”
“你…”
面对皇帝略带错愕的神情,温屿想了想刚刚的措词。
性格果断=说动刀子就动刀子。
算无遗策=知道怎么算计对自己好的人。
善言听劝=只听皇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