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时希玄表面上看起来神色未变,但其藏于身后的右手却在不停地轻轻摩挲着。
祁承瑾缓缓地展开手中的信件,目光落在那张纸上方方正正的“准”字上,心中顿时明悟过来。他微微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向一旁站着的时希玄。只见时希玄身姿挺拔,面色沉静如水,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
祁承瑾暗自思忖道:“这个时希玄总是摆出这样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若我此刻立刻回应于他,那不是正入他下怀?沉住气,皇叔虽然同意了,但是具体的行动权还是握在自己手上”
正当祁承瑾在心中盘算之时,却见时希玄突然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来,动作迅速而果断地从自己胸前猛地扯下一块玉佩。
那块玉佩晶莹剔透,温润光滑,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时希玄紧紧握着这块玉佩,眼神坚定而决绝,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是我母妃临终前留给我的唯一物件,对我来说也是最重要的东西。事情成功之后,烦请王爷将其归还于我;倘若不幸失败,那就有劳王爷将它与我一同埋葬。”
不得不说,时希玄确实聪慧过人,他深知祁承瑾性格中的弱点所在。果不其然,当祁承瑾听闻这番话后,原本紧绷的面容略微有所缓和,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之色。
祁承瑾沉默了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右手,看了一眼玉佩便握在了掌心里。
接着,祁承瑾一脸郑重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时希玄,嘴唇轻启,缓缓说道:“时希玄,但愿我没有看错你。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小爷我得先走了。”
祁承瑾离开之后,一直躲在时希玄身后的司刹这才慢慢走了出来。此时的司刹,手仍有些微微发颤。他望着窗户方向,眉头微皱,转头看向时希玄,不解地问道:“殿下,虽然那玉佩是娘娘留给您的唯一物件!对您来说十分重要,可对于北昭人来说,它不过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罢了。殿下您为什么笃定宁亲王会因为这块玉佩而松口?”
时希玄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司刹那略微颤抖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他轻声回答道:“司刹,对于其他北昭人而言,或许这枚玉佩确实微不足道。但对于自幼便失去父母双亲的祁承瑾来说,他比任何人都更能深刻地体会到这枚玉佩的珍贵和重要性。”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祁承瑾正快步走着,元风则紧跟其后。元风看着自家主子冷峻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子,这南临国的五皇子所说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祁承瑾脚步未停,他的双眸如同深邃的夜空一般漆黑,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的真实想法。过了许久,他才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在空气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