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造船厂已经全面开工。
前些日的大动干戈,对工匠们略有影响,但很快就被消除了。
因为无论是船坞还是工匠,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何况,明末的大环境里,即便是在江南偏安之地,打打杀杀也非常多,听薛广明的意思,在工匠们眼里,这些居然都是“可接受范围内的。”
船坞内,木船龙骨已经开始搭建。
龙骨放在干船坞的龙骨墩上,仿佛一头巨兽的遗骸一般。
这还是陈浪第一次见大型木船建造的真实场景。
也颇为震撼。
薛广明跟前跟后的忙着介绍工程的进展。
在他眼中,一直以为陈浪是个在造船方面颇有造诣的人。
陈浪当然不会随便告诉他,其实自己只不过是饿补了一些理论而已。
另一个更大的干船坞已经挖出来一小半了。
陈浪计划是在和官府撕破脸之前,先突击建造一批排水80吨左右的小型战舰。
只要满足火炮体积小,重量轻,且射程远的条件,到时候使用狼群战术,同样拥有可怕的战斗力。
至于民船,运输船,暂时还没有建造的计划,陈浪已经让贺昌友买了一批备用。
即便如此,自己的出现,也让当地的土着造船厂大为紧张了。
前几日居然直接派了几百人来直接抢,可见明末社会秩序崩坏,不是一句空话。
参观了一圈,陈浪刚回到慈溪一号农场,就有一个从杭州过来的探子正等着他。
接待室中,探子向陈浪秘密汇报,几天前周家曾经到过杭州找过祝家的麻烦。
周家大发雷霆,把送去的彩礼全部要回,还把祝府的人辱骂了一通。
周家的人从祝府出来后,拉着几大车彩礼在祝府附近走街串巷的吆喝宣扬,说了很多难听话。
陈浪问什么难听话。
探子小心道:“说祝小姐私定终身......祝家不守信约,什么什么的......其他的,小的也不敢说,反正对祝小姐名声十分不利。”
“你只管说!”陈浪面色极为难看。
探子支支吾吾道:“还说祝小姐绝食都是假的,故意以苦肉计掩人耳目......”
陈浪一听,气的七窍生烟,但见探子为难,知道肯定还有更难听的话,自己听了也未必舒坦,就没再逼问。
探子又道:“周家还扬言,东家您和祝家互相勾结,意图谋反,他周家要告到京城里去。”
陈浪一听到那些彩礼什么的,心中就一阵的膈应。
雨真现在是自己的未婚妻,什么彩礼不彩礼的,谁也不能与她有半点瓜葛。
之前雨真被逼受的苦,是周家和祝家一起造成的,但祝家毕竟有雨真这一层关系在,那就活该你周家倒霉了。
陈浪道:“还有其他的吗?”
探子道:“还有,那周家找了很多说书的,在大街小巷添油加醋说这件事,引得杭州城都在议论纷纷。”
陈浪气的胃疼,问道:“祝家的人呢,也不管吗?”
探子道:“听说祝琳气的卧床不起了......”
陈浪压住怒火,对探子严肃道:“这事一定要保密。”
探子欠身一抱拳道:“小的明白!”
随后,探子拿了一封陈浪写的文书,往太湖一号农场而去。
大半日后,快马便把消息传回了太湖一号农场。
苏方正接到陈浪的文书后,眉头一挑。
此前按东家的要求,胡三刀和他的几个兄弟已经被放了,还有一半的兄弟被扣押着。
不知道那胡三刀是不是早跑了。
如果是跑了的话,这事还得自己找人去办。
让人先去临安那边跑一趟吧。
...
次日。
杭州城西六十里,临安,胡三刀的一处老巢内,他接到了陈浪给他送派来的第一道命令。
当初被放出来的时候,他也觉得难以置信。
本来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了,没想到还真有一线生机。
即便对方扣押了自己的几个弟兄,但如果自己乘机逃跑的话,仍旧是虎入深山,任谁再想抓自己,哪有那么容易。
胡三刀只往这方面稍微想了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走南闯北从土匪变成农民军,又从农民军变成土匪,胡三刀慢慢发现,这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想来想去,光凭自己和这些个不成器的兄弟是不能成事的,得找个大靠山,才能更长远的发展。
之前胡三刀曾经在张献忠的手下当过一名百户。
但并没有见过几次张献忠的面,根本得不到重用,还在一次战役中被当成了弃子,一百多弟兄差点全军覆没。
所以,张献忠并不是理想的靠山。
黄家也不是,黄家只是生意人,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陈浪这个人异军突起,但让人捉摸不透。
不知道他是为朝廷做事,还是想要造反自立。
如果是造反自立的话,我胡三刀绝对愿住其一臂之力。
胡三刀在狐疑之间,回到了临安之前的某处巢穴。
召集了几十个此前失散的喽啰。
正在举棋不定之际,接到了陈浪的密信。
他有了第一个任务。
居然是和周家作对。
周家是朝廷大员,虽然现在暂时失势,但根基深厚,随时都有可能东山再起。
陈浪居然要对付周家,由此看来,陈浪说自己不是为朝廷做事,也有几分可信了。
胡三刀看完了信件后,盘算了一会儿,便毅然决定把这件事接下来。
送信的探子接到肯定答复后,便回去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