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月兰躲在了众多节妇身后,盯着那浑身是血,摊在地上的刘正德,心情复杂至极。
又恶心,又后怕,又担心。
她现在只祈祷,都不要知道自己勾引刘正德才好。
但这间房子今夜是她住的,她是当事人,少不得要演戏了。
犹豫了半天,还是冲了出去,指着刘正德道:“这刘大官人,半夜闯入奴家房内,对奴家……呜……”
这前半句话是实话,刘正德的突然闯入她还真没预料到。
后半句,自己也愿意的,自然是不能说了,但她实在说不出那种义正辞严的假话。
所以,干脆坐在地上哭得了。
她这一哭不要紧,效果非常好,立刻引起了众节妇的同情。
“……贱人,分明是你勾引老子的……”
但他的声音太小了,周围吵吵嚷嚷的,没几个能听清楚的。
听到了也没人信。
离的最近的周五嫂倒听了个大概,也早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这刘正德对清节堂内年轻漂亮的节妇有歪心思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此时半夜三更跑来清节堂,就是有辱清节堂的名声,有辱所有节妇的清白。
就是该死!
而且这厮此前做的恶事,够死十八次了。
难道还要为他开脱不成?
说清节堂内节妇勾引你刘大官人,你刘大官人情有可原?
周五嫂尖叫道:“这恶贼半夜闯我清节堂清净之地,侮辱我姐妹清白,绝对不能饶了他!”
“对,不能饶了他!”
“恶贼!”
“打死他!”有人喊着还扔了个石块过去。
有一个年轻节妇跳了出来,指着刘正德厉声骂道:“翠云姐就是被他害死的,我要为翠云姐报仇!”
说着,此女手中棍棒就往刘正德身上砸去。
刘正德连惨叫的力气的都没了。
此女的行为像是往一堆火药里扔了个火星子一样,众节妇立刻炸开了花。
紧跟着又三五人叫喊着冲了上去,拳打脚踢。
周五嫂和程玲也跟着冲了上去。
后面离的近的陆续的都围了上去,一边骂,一边打,一边吐唾沫。
龚月兰躲在祝雨真身后,吓得瑟瑟发抖,仿佛下一刻这些人就会掉头冲她而来似的。
不一会功夫,刘正德就彻底断了气。
而且死相极惨,面目全非。
打死了刘正德后,众节妇的情绪稍微缓和了点。
祝雨真站了出来,高声道:“愿意跟我走的,到大门外集合!”
说完,祝雨真往大门外走去。
立刻有好几十人跟了上去。
其他还在观望中的节妇,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走了出去。
而周五嫂和程玲等人,这留在院内不断游说。
出走清节堂不算触犯大明律法的事,最多不过是赔一些银子,往后再没机会回来,且其他地方也不会收留而已。
对于节妇们来说,并不是太难的选择。
节妇当初入住清节堂也是寻得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现在有更理想的去处,她们对清节堂也不会有太多留恋。
比要不要起义造反,要好接受的多。
最后,有超过两百节妇愿意跟随祝雨真出走。
剩下三十多个要么胆小,要么保守谨慎,仍旧不信任祝雨真,要么老迈不想折腾,觉得到哪都一样。
祝雨真也不勉强。
金花祝小雪等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为了避免也有人前去报案,陈浪悄悄召唤来埋伏在远处的护卫,分出一半来,命他们看住清节堂四周,天亮之前,没人能出的了清节堂。
祝雨真和几十个女骑将节妇分成了十多个小队。
事不宜迟,按照原来的计划,即刻启程往北方的江边而去。
如果顺利的话,按妇女们的速度,三个时辰能够到达江边。
那里有大船等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