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挑着最恶劣不堪的言语,就想将他牢牢套在身边。
纪阮啊纪阮。
我心中的欲念比那些纸上的还要骇人。
乖些。
别再惹火了。
*
那晚过后。
摄政王和陛下交往甚密是朝堂上下都知道的。
人人都说裴衍是陛下最信任的大臣。
用膳、批奏折都要黏在一起,甚至连晚上睡觉都时常留摄政王在宫中歇息。
众大臣都羡慕极了。
都道他们是情同手足。
可只有纪阮知道,自己是在等一个机会。
等一个将剧情推向正轨的机会。
“陛下,如今眼看着就要入春,微臣找钦天监算过了,正是陛下开枝散叶的好时机。”
“提到开枝散叶,微臣有一言,丞相家的嫡女自微末时便与陛下定亲,论容貌也是冠绝京城,不如趁机将此婚约给履行了?”
“是啊是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
底下的众大臣不约而同附和着。
纪阮默默叹了口气。
林清清之前想嫁他,只是为了离开京都找个由头。
那小姑娘巴不得赶紧化作鸟儿飞走。
这皇宫就是个四角的笼子。
向往自由的鸟儿又怎么可能会愿意进宫。
纪阮还没说话。
就看见不知是谁,注意到了站在头位的黑衣男人,语气恭敬。
“摄政王以为呢?”
所有视线齐刷刷地一同望向裴衍。
“不怎么样。”
男人薄唇轻勾。
笑意不达眼底。
浑身泛着疏离的冰霜,仿佛天生的上位者,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强势压迫感。
就连纪阮的目光都忍不住驻足了几秒。
“听闻边境外敌蠢蠢欲动,这个节骨眼上劝陛下纳妃,到底是什么居心?不过这件事,最终还是由陛下定夺。”
裴衍眉眼弯着。
却半点笑意都没有,言语也不卑不亢。
纪阮听着他的话,心头又是咯噔一跳。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糊弄过去后。
晌午。
纪阮吃完饭到御书房时。
桌上放着白纸,而上面又是熟悉的笔迹——
‘想你了乖阮阮,想娶妻么?可阮阮天生就是要被夫君()的,女人怎么能满足乖阮阮呢?’
‘下次当着林小姐的面()你好不好?’
......
纪阮气的眉毛都在抖。
身旁的男人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陛下别慌,短短的时间里,那贼人竟然能进到御书房,看来不简单呢,眼下又对林小姐有敌意。”
“陛下不如将林小姐接到身边保护?”
裴衍低语间满是担忧。
却听的纪阮皱起了眉,他听出了那话中的试探。
要是真把林清清接进宫里。
估计当晚就会被这狗东西不明不白地杀了。
“不行。”
“如今这贼人估计就在宫中。”
“真是难缠,若是被朕抓到是谁,定要将他活刮了。”
说完。
纪阮转过身,指尖颤抖着抓住了他的袖口。
语气磕绊,有些难为情。
“裴卿,朕......能不能先去你府中暂住几日?”
他的头越来越低。
明明穿着最尊贵的龙袍,却依旧像个怯生生的小孩一样。
裴衍眸光亮了亮。
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故作为难。
“可宫中的人要是又乱传些什么,估计陛下又要苦恼了。”
“朕不怕,裴卿,咱们现在就走吧。”
几个时辰后。
陛下去摄政王府赏花小憩几日的消息就传遍了朝堂。
那些个大臣纷纷派自己的女儿去周遭转悠。
都做着偶遇陛下,得个妃位的美梦。
可一连几日。
纪阮搬到裴衍家里后,都没怎么出门。
注意力全都用在了怎么让裴衍露馅的事上,哪里注意过旁的。
不过几天下来。
他趁裴衍不在家时,偷偷摸摸搜了半天。
结果啥也没搜到。
看来得使出绝招了——惹他不高兴,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想着。
第二天。
纪阮就换上了金红的圆领袍,穿的跟花枝招展的花孔雀似的。
“主子,咱们要去哪儿?”
“去梨春院。”
小太监为难地跟在他身旁。
“不用跟王爷说一声吗?等裴大人回来看不见主子,估计又要着急了。”
“究竟我是你主子,还是裴衍是你主子?你到底是谁的人!?”
纪阮不悦地皱了皱眉。
就因为上位后和裴衍走的太近。
现在所有人都将他们当成了彼此的所有物。
不过为了最终目的,他忍。
“主子恕罪,小的绝无二心。”
“你知道就好,我跟管家已经吩咐过了,你要是不想跟着,就留在他这儿。”
小太监惊慌失色,连忙赔罪。
梨春院内
歌舞升平,一如既往的热闹。
台上的姑娘们弹着曲儿,咿咿呀呀的曲调悠扬缓缓。
“哎哟~公子,您好久不来了,你那位兄长今儿没跟着你啊?”
浓妆艳抹的老鸨抛了几个媚眼。
纪阮百无聊赖地喝尽了杯中的酒,语气浑噩。
“没有,怎么,没他我就不能来这儿玩?”
“不想赚我的钱,我就去别家。”
“哪有的事儿啊,来者皆是客,公子好生玩儿,想玩些什么奴家派姑娘们来陪。”
“不用管我,少来烦我。”
说着。
纪阮扔了一锭金子给她。
毕竟他可不是真来玩乐的,要是真敢动那些姑娘,估计下场肯定比皇家别院那几天要惨。
想着。
他心中隐隐开始犯嘀咕。
就是喝几杯酒。
应该不至于落到那种地步吧\/
他今天可是什么都没做,连那些姑娘都没多看几眼。
【宿主大大,你真的不怕反派他对你做些什么变态的事吗?】
“没事,应该死不了。”
一杯杯下了肚。
正当纪阮耐心快要耗尽时。
“吱呀——”
包间的门被推开。
外面带进来的风一直吹到了纪阮跟前。
裴衍冷眸如冰。
见少年只是独自坐在桌前小酌,心中的怒意消了大半。
“我只是心中愁闷,才来喝几杯。”
“裴卿坐下,一起喝啊。”
“喝酒倒是没什么,但我刚刚好像看见几个吏部的往这边来了,等会儿要是看见陛下在这儿,估计又要说嘴了。”
裴衍若有其事地说着。
抬手抢走了他的手里的酒杯。
“好吧,那我们回去吧。”
直到回到王府。
身旁的男人都没什么多余的话。
直到他回到房间时。
看见桌子上折了几下的白纸,酒顿时醒了大半。
上面依旧是几句羞辱的下流之言——
‘阮阮今日逛花楼去了么?看来是欠()了呢。’
纪阮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
猛地后退了几步。
‘又是他!’
“他怎么阴魂不散!”
就在此时。
一双大掌从背后覆上纪阮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