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两天前,已经算是重兵把守的偏僻小院,又连夜悄悄增加了六百余人的重甲步卒。
负责看守这座小院的刘灵超原本猜不透一座跟官场不沾边的偏僻小院,为何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六百重甲步卒加上自己麾下最精锐的一千禁军,一千六百人,是在提防谁?又有谁当得起这份隆重对待?
直到听闻湛王入京前,带着一千北夷骑军,刘灵超终于恍然大悟。他早年依稀听见过一桩秘闻,当年赢家满门被屠,为了钳制那位逃回北境的世子殿下,当今天子暗中囚禁了赢阙的另一个女儿。
左侧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然后在正大门外不远处骤然停下,刘灵超如临大敌。
终于来了吗?
刘灵超伸手示意副将不要离开大门,独自走向那辆马车,结果紧张万分的刘灵超愣在当场。
下来的正是当今皇后,严雁。
“见过皇后。”
严雁平静道:“传陛下口谕,守好大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
马车缓缓临近。
哪怕明知道有当朝皇后在场,今天闹不起来,但是刘灵超就是一瞬间绷紧心弦。
一个年轻人掀起帘子,走下车。
他没有刻意绕开皇后严雁,但也没有刻意走近她们。
严雁看到这个情形,沉声道:“湛王当年把严家屠了,本宫内心的怨气不比你少!”
面朝小院的赢修然放缓脚步。
严雁凝望着那张英俊脸庞,这个依旧年轻的湛王,不同于先前的狼狈不堪,不同于上次入京的意气风发,这一次,这位年轻藩王,内敛而沉稳。
严雁勃然大怒道:“赢修然,别忘了你如今已经是湛王!如今妖族依旧随时会大军南下!”
他没有停下脚步,再走十余步,就会留给她一个背影了。
严雁加重语气道:“直接参与这件事的赵让已经死了,你还要怎样?”
严雁发现年轻人仍然没有停步的迹象,她眼中出现一丝隐藏极深的慌张,强自镇定道:“赢修然,你就算不为自己的生死考虑,也要为北境四州百万户百姓着想!如果你今天死在渝京城,难道不知道北境铁骑就会杀至京城?!难道不知道随后妖族大军就会顺势踏入中原?!”
年轻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严雁刚好可以看到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也许是沙场风沙粗粝和练武磨砺的关系。
年轻的脸上没有了稚嫩,只有坚毅。
看到这个人止步不前,严雁没有丝毫掉以轻心,继续说道:“陛下对你这次擅自入京,处处容忍退步,你赢修然应该明白!”
赢修然开始向前走去。
小院大门,密密麻麻的铁甲蜂拥而出。
而两侧街道尽头,更有无数精锐甲士狂奔而来!
严雁听到了年轻人最后那句话。
“本王当年想做又没能做到的事情,今日来做。”
赢莒坐在马车上,轻轻握着佩剑。
马车内,整整齐齐叠着一件藩王蟒袍。
那个走向小院的年轻人。他腰间悬佩了一柄斩妖刀。
身着白衣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