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诸回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小跟屁虫”。
汲沛纸上写着:北方冰斧人。
萍岚:还愣着干什么,前头带路。
汲沛小碎步赶紧走在前头引路。
这一路走了很远,几乎都走出了狭义上的拉多陨石山的范围。
一路之上,地势也逐渐升高,两边的树木也开始由绿变黄,由黄变褐,气温也在下降。直到郑文诸看见四周飘起了雪花,才发现已经走到了拉多陨石山的雪线之上。
郑文诸:真没想到,拉多的陨石山居然有这么高。
早在第二纪元的时候,这里原是有条“拉多山脉”,有默西第一山的显赫名声。许多精灵与人类的传说都与之紧密相连,这里甚至在塞那人的神话中,认为是所有人类的发源地,万脉之根的所在。后来,一块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将拉多山脉切为南北两段。整个山脉中,中间这部分陨石坑,加上拉多南山北部绵延不断、余波未尽的山体,还有拉多北山的陡峭崔巍、沟壑横断的山峰,三者一并称之为“拉多陨石山”,狭义上的拉多陨石山是指陨石坑的范围以内的区域,广义上的拉多陨石山则还包括拉多南北两山。
此次联军驻扎的位置,基本上都在拉多南山植被丰富、流水丰沛、地势平缓的丘陵地区。而汲沛则带着郑文诸和萍岚一直往北,来到了拉多北山的位置。
郑文诸:我身为盟主。居然都不知道这里有我们的联军驻扎……亏你们教导会(t)能带我过来……
萍岚:主公,你冷不冷?
郑文诸拍了拍旁边松柏针叶上的积雪,簌簌而下,不觉间也打了个寒噤。
郑文诸: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冷……
话还没说完,只见郑文诸拍掉积雪的那棵树,树枝轻轻地一弹,触碰到了旁边的一棵树的树枝,其树枝上的雪也哗哗地坠落,接着又联动下一棵树,就怎么像是多米诺骨牌似的,面前的针叶林像是一层波浪一样,纷纷“抖动着”落下积雪,一时间,郑文诸耳边响起了好似筛铁砂似的落雪声。
郑文诸:糟糕,不会引起雪崩吧?
萍岚:我们快到高的地方去避一避。
郑文诸,萍岚和汲沛连忙往高处奔走,不时脚下还打着滑,也有落雪在从山上往下滚,滚成一个雪球,然后与郑文诸他们擦肩而过,逐渐滚向山下,也逐渐变成一个个滚圆雪白的胖子。
虽然随时可能发生危险,但郑文诸和萍岚的童心被勾了上来,郑文诸顽皮地抓起一把雪,团了一团,沿着雪流往下一丢,这团雪就自行滚起了雪球,逐渐变大。萍岚看了觉得甚是好玩,就也学着郑文诸,团了一个更大的雪球然后丢了下去,果然这个雪球比郑文诸那个滚得更大,更远。
郑文诸哈哈一笑,一手团一个,两个雪球相互碰撞着滚了下去,萍岚也笑了,索性用双脚在雪地上,一脚踩实然后脚尖一拨弄,一个个雪丸子就这么跟下元宵似的,快乐地滚落下去。
郑文诸和萍岚都开心地笑出声,不约而同地把眼睛看向汲沛。汲沛则光着腿踩着木屐站在雪地上,有点瑟瑟发抖,可又怕扫了主公的兴,就勉强地蹲下,一手拿着《术术》,一手从宽大的袍袖中伸出来,团了个小小小小的雪丸子,奶声奶气地丢了出去。
六只眼睛都盯着这个小小小小的雪丸子,毫无存在感的丢在了雪面上,由于郑文诸和萍岚刚才的操作已经滚走了大部分的积雪,这个小小小小的雪丸子,并没有多少积雪可供它滚动吸收变大了,只是沿着刚才滚过去的雪球所留下的轨迹,左右这么荡着,虽然非常缓慢,但一直也没有停下来。
空气好像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三个都在安静地盯着这个小小小小的雪丸子往下滚动,都没有主意,身后的山上白茫茫的积雪,不声不响地裂开了一道长长缝儿……
也就在小小小小的雪丸子终于滚动不了了,停下来的那一刻,从积雪那道长长的缝儿里,蹿出四个身高五伦(约合2.5米)左右,身披兽皮,手持巨斧的野人,只见他们纵身一跃,分别落在郑文诸等三个的四周,好像是扎帐篷时在四周砸下的四根地钉,牢牢地将他们围在垓心。
郑文诸正想动手,只听头上传来一位女野人不熟练的通用语的声音。
女野人:联军的人吧你们!怎么一点也没有警觉心!听到你们的声音搁着老远我们都!
郑文诸:我们是来找北方的冰斧人的,我是联军的盟主,郑文诸。
女野人:冰斧人我们就是,铁染就是我。
郑文诸:这位是第四代精灵,萍岚,这位是半精灵汲沛,来自教导会。
铁染:有何贵干你们来这里?
郑文诸:我们来找……找你们的首领。
铁染:不在首领,还没有来到他们领着的大军,龙隐山还在。
萍岚:那么目前这里是谁说了算呢?
铁染:哥哥我的,说了算铁柒他的名字。
郑文诸:那,请你带我们过去见他,好吗?
铁染:没有问题!永猎团,他们走你们带着。
四个强壮的冰斧人依然围定四角,押送兼护送地带着郑文诸他们往山上爬。
萍岚看了看冰斧人手里的斧头,偷偷地跟郑文诸讲。
萍岚:主公,我仔细看了,他们的斧头真是半透明的,也许真是用冰制造的武器!
郑文诸:所以他们才叫“冰斧·人”的嘛,据说他们的冰斧头,是用龙隐山的万年寒冰——也就是菟鲸大人的血滴在冰山上,紧紧地压了上万年才形成的材料——靠着体温一点点融化塑形而成的。要是这么说来,还是跟你的祖先有点瓜葛呢!
萍岚:那不知道用我的血能不能行……不过毕竟隔了四代了嘛……
这些话被铁染听见了。
铁染:哦?小妹妹,菟鲸大人的后裔你是吗?
萍岚:如果按照你们人类的辈分,我应该叫菟鲸大人曾外祖父。
铁染:哇噻,真没想到大人物我们还接待到的你是呢!
铁染显得很开心,对着永猎团的其他成员喊着冰斧人的语言。
铁染:Fu to ga a!Yi li to gu gu!(这位女孩!我们的天神!)
永猎团冰斧人:Ru a!Ru a!Ru a!(冲啊!冲啊!冲啊!)
这时,郑文诸再看雪山上,原本微微隆起的雪坡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突然间冒起来几十个翻盖式的窝棚顶,原来冰斧人在山上挖掘了地道,然后再用树木捆绑缠扎成屋顶,上覆积雪,盖上去就如同雪坡无异,成为一个个完全下沉式的雪屋。
郑文诸也万万没想到,这个被积雪覆盖的山坡下,还隐藏着几十个冰斧人的战士,真是喜出望外。
铁染打发永猎团的冰斧人返回岗哨继续守卫,自己则带着郑文诸,萍岚和汲沛来到一处窝棚雪屋。
大家都进去后,铁染对着一块水晶磨了又磨,然后水晶发出幽幽的荧光,逐渐照亮了窝棚雪屋。
铁染:会逐渐变亮这水晶,给你们叫我哥哥我去。
接着铁染就往里走去,拐了个弯,然后就听见铁染喊叫的声音。
铁染:Ni taa,gua lu to mi mi!(哥哥,怎么还在睡觉!)
接着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好像再用棍子抽打的声音。
郑文诸,萍岚和汲沛面面相觑,把视线望向另一面。
郑文诸可以看到,用来做伪装的窝棚顶,看起来虽然粗糙,但是仔细观察,是用树皮裁成两指宽的条,一层摞着一层,相互交错编织而成,经纬则是用树干来做龙骨支撑。材料没有精细的打磨,但编织的手艺相当的精湛。另外还用红灰白三色的染料做了一些涂染,更令人新奇的是,从不同的角度去看,所看到的画面图案居然不完全相同,从这个角度来说,称之为艺术品也不为过。
不一会儿,一个更加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转了出来,郑文诸回头一看,一个赤膊刺青,光头长胡子的大汉走了出来,一只手还在掏着耳朵,睡眼惺忪。
铁柒:那个盟主谁是?
郑文诸:我就是。
铁柒开始上下打量郑文诸。
郑文诸也开始上下打量眼前的这一对神奇的冰斧人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