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主任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临近放假，每个班都这样，接着隔壁班也伴随猛拍打着桌子的声音，这头安静那头闹腾。

最闹腾的就是走廊尽头这两个班，跟俩好兄弟似的，还真让人怀疑这两个班是不是提前撺掇好了，吴主任在哪个班另一个班去救。

刘铭聪听其声响试图撵人：“吴主任，您不管管？您大嗓门往后门一挥准安静。”

这怎么莫名回到秋游撵人的方式了呢？同样也是隔壁班救的人。

吴主任气打一处来，狠瞪了刘铭聪一眼，转身又去隔壁班强调纪律。

身为班长的刘铭聪只好硬着头皮接收这一眼狠厉的警告。

有人在底下开玩笑道：“班长，你是不是和隔壁班的班长有交情了。”

经过上次期中考试结束后在教室里看电影隔壁班的班长来喊了几次这道茬后，刘铭聪还真和隔壁班长打过几次交情。他笑了笑：“是啊，没办法，人缘太好了。”

临近放寒假，不少家长打电话来学校接人回家。

刘静打了个电话过来，说要来学校接他，刘静平时工作忙母子俩没什么机会见面，也就靠着一个个电话和一条条微信消息联系。

谢乾找了个楼梯转角接电话，走廊上人来人往，说话声和吵闹声不绝于耳，刘静的声音被压下去大半。

吵得谢乾抬手按了按额角，他平静拒绝道：“妈，不用，我都多大了？自己能回去走丢不了，况且东西没多少，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一天天来回折腾。”

刘静还在说什么，谢乾听了会儿，最后闭眼回了句：“知道了。”

夏清衍去了趟办公室，去了足有一个多小时，谢乾打完电话后坐位置上等他回来。

学校办事效率高是真的，夏清衍回来时手里拿着张白纸，折叠好的，为的就是里面的内容不被别人看见。

谢乾打完一局游戏，瞥了他好几眼，不经意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夏清衍顿了顿，将纸对边折了两折：“没什么，一张纸而已。”

谢乾也没多在意。

办公室里的江建辉左右思量去了趟教室把夏清衍喊出来，站在走廊尽头低语道：“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夏清衍毫不犹豫道。

江建辉仰头看着眼前的少年，遗憾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老师等你回来。”

夏清衍眸光低垂，哑声道：“好。”

放寒假的大街上人流量特别多，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出来寻快乐的年轻人，这段时间是属于他们的。

临近年关还不到十天，各家商铺门面就提前贴好喜庆的大红联，挂着鲜红的流苏，祝福的寓意先传递到。

在外地打工的劳动人民们赶在离年前半个月开始抢各类交通工具的车票。每每都是在拼手速，稍慢点就抢没了。

饭馆里比平时热闹得多，格外忙碌，尤其从中午开始，人流密集，人多到座位都紧张，许多客人迫不得已选择外带，夏清衍从收拾餐桌碗筷的岗位转移到配餐打包的岗位上，帮点餐的同事分担压力。

馆里位置不够坐，老板合理充分利用这块田地，在外边架起几张桌椅，没暖空调吹但饭菜可以打八折优惠。

自然而然谢乾无可奈何坐在外面，老板还和他聊了几句，问他们俩是不是兄弟。

两人既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也是扯上关系的恋人。谢乾丝毫没犹豫回道：“他是我哥。”

然后又在心里默声补充：也是我的男朋友。

谢乾一个人无聊地坐在外面，看着夏清衍端着饭菜盘从里面走出来，端给客人后准备转身就走。手机摆在桌上，游戏还在匹配队友，谢乾趁机伸手拉住他的衣摆，仰着头眨着眼睛看他。

“什么时候结束？”谢乾脑袋上戴着灰色的衣帽，鼻尖微红，苦着脸说，“好无聊啊。”

“再等一会儿。”夏清衍弯下腰与他平视，他手沾了食用油没法揉揉他的脑袋安慰他，“坐外面是不是很冷？”

“也就……这样吧。”谢乾说这话是装逼装出来的，他把衣服拉链拉到顶，脖子往里缩了缩，用指尖轻刮了下鼻尖，“还行，不是很冷。”

谢乾底气不足声音闷闷的，目光都有些躲闪，修长的手指半缩在衣袖里，指尖冻的通红。

夏清衍嘴角弯了弯没说话，开始脱身上的围裙，然后“滋啦”一声利落拉下拉链，里面是件白色卫衣：“盖上。”

“我不是很冷。”谢乾撇着嘴说，身体却诚实得很，抱着衣服不撒手，还有他余留的体温和浅淡的薄荷味，“你给我盖自己不冷吗？”

“不冷，我皮糙肉厚的冷不死，”夏清衍低头围上围裙，“而且走来走去会产热。”

听他这么一说，谢乾低低又欢愉地哦了声，心里那点小别扭也被他抚平了。

夏清衍忙完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了，谢乾等他下班苦苦等了七八个小时，满脸的不高兴。夏清衍问他要不要在这里吃饭，谢乾头也不回果断说不想，他现在是一秒也不想待这，得换换新鲜的空气，然后双手插兜闷头往前走。

夏清衍不用猜都知道他的男朋友生闷气了，他没追上去磨蹭跟在他身后，其实有时候夏清衍真的觉得他男朋友生气的模样好可爱。

好想去挑逗他。

他的男朋友生气了不愿用语言表达出来，反而更喜欢用面部情绪表达，让他有时候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去揣摩。

等红绿灯的时候，夏清衍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他，然后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把手神不知鬼不觉伸进他的衣兜里，用厚实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他的手。

接着是十指相扣，好像可以透过这样缠绕在一起的手指，紧贴的掌心，听到对方的心跳。

明明听不见却又觉得在耳边隐隐萦绕。

谢乾愣在原地，没有挣扎半分，显然是想让他帮自己暖暖手。过了一会儿，没看他一眼没什么情绪：“松开。”

“再帮你暖暖。”

谢乾微张嘴吸了口凉气，登时没话说了，眼睛盯着前面跳跃的红色数字，一下接着一下数着没搭理他。

两人挨得极近，羽绒服相互摩擦，夏清衍轻捏了捏他柔软的指腹。

夏清衍把人带去吃饭，谢乾其实不怎么饿，夏清衍已经把他给喂饱了，方才坐在饭馆外面吃了不少他端来的充饥食物。

不过谢大少年还是吃了一点点把胃里剩下那点空间塞满。两人吃完午饭后，谢乾说：“要回去？”

“不然呢？”夏清衍好笑问他。

“不想回去。”谢乾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