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暂时还没关,他们成群结队信步走了出去。
学校附近的美食街香气四溢,烹饪的美食热气腾腾,这个时候仍旧有还在吃饭的学生。
朱阳说的那家烧烤店在就在隔壁街,转个路口穿条马路,离学校不远。
开店才两三个月,看得出生意很火,因为没有空桌了。
老板和老板娘在烧烤架后面添串撒料,色味香辣。朱阳凑过去说:“老板生意兴隆啊,没位置坐了。”
老板嘴里叼着根烟,抬眼望去咬着烟应了声,从里面拿出桌椅又张罗添了一桌子,扫了他们几眼,把烟夹在指间,眯着眼问:“一桌?”
谢乾点了点头:“一桌够了。”
老板张罗好,折回去拿了份菜单,转身又回到烧烤架后面帮忙烧烤。
最近这几天阴晴不定,时而下雨时而出太阳,气温也亦是忽高忽低,老天纯粹捉弄人。
打球耽搁了些时间,几人随便点了一些烧烤和饮料。
金乌西沉,地平线上晕染开一层一浪伏缓的绚烂夕阳,几朵泛滥橘黄色的云片挂在天边,黄昏笼罩在车水马龙的水泥车道上,洒落在熙攘的人群里。
红尘滚滚,万物皆生光辉,贪恋地享受柔光的抚摸。
等待的过程中,夏清衍起身去买了糕点。回来时说:“先垫垫胃,空腹吃辣的会肚子疼。”
“谢谢衍哥。”
“衍哥太细心了。”
烤串一把一把往桌上添,带着烤好的调料香味,油星滋滋往外冒,色香俱全,着实吸引人的味蕾。
老板忙得烟都来不及抽一口,叼在嘴里,微眯着眼,透过烟雾在这块露天地上走来走去。
男孩子胃口大,刚上没多久的烤串就撸得差不多没了,配上可口可爽的饮料,越撸越来瘾。
谢乾见他们撸串的速度真担心刚点的那些不够吃,起身走到烧烤架跟老板又每样多要了两份,饮料也再加了两份。
几人边吃边说,朱阳喝了一口饮料,岔开话题:“你们说今年的篮球赛会取消吗?”
“不知道,十有八九会取消吧,”刘铭聪从盘里拿了根烤肠说,“想想吴主任的为人和作风大概就能猜出来了,一向是说到做到的风范。”
“学校还有篮球赛?”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谢乾问了句。
“对啊,学校活动很多,”朱阳介绍道,“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一样也不落下,但是也会根据情况有所改动,就比如今年的篮球赛,算算时间也快了吧。”
谢乾听着没说话。
“哎哎哎,说起篮球比赛就让我想起去年我没看完,但我听人家说后面有一场好像是有两个班闹起来了,”刘铭聪说道,“我好像错过了什么,不过真的假的?”
“这事我知道一点点,”周宇成插话说,“反正我知道这两个班打得挺久的,比赛还没结束就闹了起来,现在想想那场面应该很劲爆吧,听说裁判在一旁拦都拦不住,最后还是吴主任亲自出面制止的。”
夏清衍坐在谢乾旁边沉默地听着,眸光垂下。
“哎哎哎,这你们就不清楚内情了,”朱阳听了一大片说,“记得上次把球砸在夏清衍身上的那个傻逼吗?”
谢乾越听越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扭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夏清衍。
“记得啊。”周宇成说。
“去年打架的班就是我们班和那个傻逼的班,对方打球太脏了,”朱阳说,“暗地里耍阴招,就那傻逼故意在夏清衍身上使诈,有意针对他,也不知道是有多大的仇恨。”
朱阳说完,几人轻啊了声,接着一桌子的人的目光都落在夏清衍身上。
夏清衍坐得挺直,乌黑浓密的长睫低垂,眸光凝滞在半空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夏清衍。”谢乾唤了他一声。
“嗯。”夏清衍眸光微抬,落在谢乾脸上。
盯着看了几秒,视线不动声色往下移。
谢乾的唇形很好看,嘴角是天生那种微往上弯带着小弧度的卷。
可能是烤串辣椒粉撒多了,谢乾的嘴唇辣得嫣红微肿,显得柔润饱满,夏清衍忽然觉得喉咙发干,不露痕迹地轻微蹿动喉结。
一桌子人的目光还停留在夏清衍身上,夏清衍跟谢乾对视了好一会。
然后挪开,碰上他们的目光,朝他们皱了皱眉:“怎么了?”
“没怎么。”朱阳笑了笑。
既然夏清衍不愿意说大伙也不逼问,聊了一会儿这个话题又转向另一个话题。
夏清衍全场都没怎么说过话,都是默默地听着,要么就是看几眼谢乾。
谢乾的坐姿很不端正,甚至有些嚣张,一条腿曲起踩在椅子边沿,下巴抵在膝盖上,嘴里咬着吸管。
谢乾吃了几串就没再多吃了,他的胃开始火辣辣地烧着,只有喝饮料下肚的时候会好受一点。
胃是好受了,脑子又觉得糊涂了,甚至眼神也有几分迷离。
隔了一会儿,胃又隐隐烧起来。
烧得谢乾耳尖发红,眼圈隐红。
谢乾手边是东倒西歪的饮料罐,饮料喝得太多,谢乾恍惚起身:“你们继续,我去趟洗手间。”
夏清衍的目光跟随谢乾的身影,谢乾微耷拉着脑袋,像是没什么精神,直到最后那抹衣角消失在转口才默默收回来。
谢乾出来时,顺带把账给结了。
车鸣声在街路长道里回响,天色渐晚,路灯依次亮了起来。
几人吃完擦了擦嘴,刘铭聪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吃了这么久,第一节晚自习都上一大半了。”
撸串撸得挺多的,桌上是大把的木签子和饮料罐,大伙在外面吃饭都是AA制。
“老板,这桌结账。”朱阳朝那边喊道。
谢乾走了过来,抽了两张纸擦手,脚底有些发飘无力,懒得站软坐在椅子上。
“刚刚结完了。”老板走过来收拾说。
“啊,结完了?”朱阳惊住。
老板嗯了声,朝谢乾看去,下巴指了指:“他结的。”
谢乾靠在椅背上,双目轻阖,姿势有些慵懒惬意。
“谢乾,你怎么把账结了也不说,”朱阳说,“我把钱转给你。”
谢乾后脑垫在椅背上,没睁眼也没说话。
几人陆续把钱转给他,谢乾眼皮微掀,嗓音有些发哑:“不用,我请你们。”
“什么不用啊,”刘铭聪说,“大家一起吃都有份,怎么能让你做东抢风头呢。”
“……”
起风了,牵动着衣摆,吹动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