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幸会。”

“幸会。”

在官帽椅落座，陈老板按下烧水壶的开关，电磁炉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喝点什么，普洱？龙井？”

“铁观音就好。”花姐说。

楚阳不懂茶，眼神在博古架上流连，不少瓷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也不敢问。

花姐和陈老板寒暄好一刻，陈老板一边健谈，一边在茶盘上摆了三只盖碗。

温碗，倒水，置茶，冲水，盖子刮一刮、涮一涮、摇一摇，然后再倒水，再冲水……

一系列熟络的操作后，一杯橙黄色的茶才摆到了楚阳面前。

对方泡茶的郑重，让楚阳不敢轻举妄动，怕犯了规矩，只好先等着看花姐怎么做，自己好有样学样。

花姐也没客气，揭开盖子，很平常就喝了一口。

看起来是自己想多了，并没有什么规矩。

楚阳也喝了一口，“嗯，好茶。”他品不来茶，只是想赞一下对方泡茶的那一套操作。

“普普通通的茶而已，楚总。”陈老板的笑，总让楚阳觉得不怀好意，但也许是自己多心，从进入典当行的第一刻，他就感觉这里像个坑蒙拐骗的地方，毕竟自己不懂，而对方懂得很多，在这里，自己太容易被坑。

花姐陪笑，然后直说来意，“陈老板，今天来取上次那个碗。”

“好。”陈老板笑着，径直走进里屋。

两人之间大部分话，好像都是通过眼神来沟通的，楚阳完全看不懂，其实从泡茶开始，他就已经看不懂了。

趁着没人，他低声问，“花姐，架子上那些，都是真东西？”

“是真是假，全凭你自己的眼睛。”

花姐说得隐晦，但楚阳感觉99%可能性是假。

不多会儿，陈老板抱着一个红锦盒出来，放在花姐面前。

“老规矩哈。”花姐说。

“向来如此。”

“得了，那不多留了，下次见，陈老板。”

“有空了，随时过来喝茶。”

走出皓月斋，楚阳满心疑问，在里面待了大概二十分钟，十八分钟都在喝茶，最后两分钟拿个盒子走人。

似乎来这里喝茶才是正事，拿盒子只是顺便。

回到车上，花姐让蒋师傅出去溜达一圈，明显是有话跟楚阳单独讲。

她打开锦盒，金色绸缎内衬裹着一只碗。

“你没接触过古玩吧。”

“昂。”楚阳盯着那只碗，上面有彩色的花纹，似乎是龙。

“喏，给你长长眼。”花姐拿出碗，递到楚阳手上。

转着看了两圈，在他的眼里，就是碗，挺土的，上面画着龙和凤。

翻到底部，写着绪年制大清光的繁体，还读反了，应该是大清光绪年制。

“这碗，多少钱？”

“估一估？”

这应该是古董，但绝对不是那种几千几百万的，“八万？”他试探说。

“二十万。”

楚阳愣了一秒，一个碗二十万，这碗要是他的，一定要用来吃一次饭才行。

“明天，去见孙叔叔，这碗是见面礼。”

“二十万，敲门砖。”楚阳算是明白什么是敲门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