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怪盗团自建立以来第一次重大的分歧。
如果是抱着探究秘宝的目的去的话,这毫无疑问是一场失败至极的作战。
亨肖的殿堂与其说是殿堂,不如说是在他的内心世界,就和之前的提姆一样,他知道自己是在内心世界,并坚信自己很强,那么他就很强,这就是那个世界的规则。
哪怕多了卢卡斯和哈利,也很难在亨肖的手下占得什么便宜,亨肖把自己想的很强是一部分,殿堂是以宇宙为背景也是一部分。
在灰溜溜地回到现实后,怪盗团再次进行了一场会议,大家都拿亨肖没什么办法,在这样一筹莫展的情况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团长卢卡斯身上。
“我觉得……”卢卡斯的思绪还在那个突然出现在亨肖殿堂里的男人身上,男人的出现似乎对他的思维也造成了一些影响。
“不如简单一点,杀了他。”卢卡斯淡漠地说道。
卢卡斯的话一出,顿时安静了。
“……什么?”
“这……”
善良秩序阵营的彼得和格温直接愣住。
“卢卡斯,你在开玩笑吧?”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明迪认真地点了点头,“就算不知道亨肖在背后谋划着什么东西,现在的他也害死了这么多人……”
她瞟了一眼卢卡斯,“但是,卢卡斯,我希望是认真地做出这个决定,毕竟杀人这种事……”
明迪自从成为超杀女以来,就没有对杀人忌讳什么,尚且懵懂的她就被大老爹教导了一身的杀人术,出手即是杀招,毕竟在原先的地狱厨房不出人命是震慑不了那群黑帮分子的。
可现在,明迪已经决定金盆洗手,超杀女已经不是在夜色中神出鬼没的黑帮杀手,而是大众眼中的少年英雄。
但有些观念形成终归不是那么好纠正的。
“一旦沾上鲜血,对人命可就没那么敬畏了。”她如此说道。
哈利则沉默不语,可这样的沉默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恶人本该就有恶报,他自己在悔改诺曼的时候,就算是大义灭亲了,先前回纽约有一部分的原因便是诺曼的时间已经走到了尽头。
哈利看着诺曼痛苦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在夕阳西下的房间里坐了很久。
殿堂里出产的药剂里有太多未知的成分了,哪怕实验室全力研究也没有得出跨越性的进步。
亨肖如今毫无顾忌地虐杀了大都会无辜的市民,哪怕让他付出生命来偿还也是理所应当,但这种事真的要让他们来吗?亲手夺走他人的生命?
“不行。”格温率先回过神来,她悲伤地看向卢卡斯,“我知道这个办法可能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但是到时候由谁来动手,卢卡斯你吗?”
卢卡斯微微点头,“我是团长,自然是我来。”
“我不同意!”彼得站了起来,“我们一定有更好的办法的,事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卢卡斯叹了口气,怪盗团中除了明迪以外的大家都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守法公民,他们也无法承担起杀人的压力。
大家的反对不止是为了不弄脏怪盗团的手,更多的也是不希望卢卡斯去做这种事。
这份好意卢卡斯心领了,但……问题就是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负担,他的手上已经有了那么多无辜者的鲜血,区区一个恶人怎么会动摇他呢。
但是卢卡斯无法说服其他人,这场会议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的卢卡斯就是无奈,但又有一点点感动,自己的改变还是被大家发现了啊……
“真是拿他们没办法啊,对吧阿奇帕德?”卢卡斯自言自语地说道。
但这次总是会出来冷嘲热讽几句的男孩却没有出现。
“阿奇帕德?”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卢卡斯回荡着的话。
“……”
他意识到了什么。
那个很像小丑的男人对阿奇帕德到底做了什么!
在失去了阿奇帕德的回应后,卢卡斯便无法联系到了他了,这给卢卡斯带来了强烈的不安。
“不……他会没事的……”卢卡斯喃喃道,“我得……我得……对了!伊格尔!”
天鹅绒房间一般都是伊格尔把卢卡斯召过去,但现在卢卡斯却试图主动进入天鹅绒房间。
他蜷缩在床上,努力进入意识深处,一片片带血的回忆在身边掠过,看不真切。
卢卡斯也不关注这些,他在黑色的精神世界中,冲着那一点光亮奋力奔跑。
黑暗中是疯狂的呓语,锁链的咔咔声,那些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梦魇,但此刻的卢卡斯不会为此止步。
他奔跑着,把那些全部都扔到身后,直到天鹅绒房间在耳边响起,卢卡斯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那座最初的剧院,但这里的布局早已变了。
他站在黑白棋盘之上,黑白色的棋子在他的两边对峙着,而卢卡斯就站在最中央,巨大的棋子雕像沉默着凝视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做出选择。
“你来了……”坐在白棋上方的伊格尔合着手掌,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站在分界线上的卢卡斯抬起头与祂对视着。
“现在也该说出您的真实身份了吧?”
尽管卢卡斯现在迫切地希望得知阿奇帕德的安危,但在面对眼前这个小老头外表的强大存在时,还是得拉扯一番的。
“呵呵。”伊格尔微低下头,“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
卢卡斯的嘴唇微抖,倔强地抬着头。
“我就是多元宇宙的意识,至于这副外表是我在观察世界之外的世界得知的。”祂淡淡地说道,“你所使用的力量也是根据此,复刻出来的。”
“……为什么?”卢卡斯沉默了几秒,“是因为黑暗宇宙吗?”
“那可真是个令人烦恼的问题不是吗。”宇宙意识托着脸颊,“我为此想了很久很久,直到眼前的恒星寂灭,我终于想到了这个办法。”
祂打了个响指,“我称其为救世主计划。”
“我?”卢卡斯的睫毛颤了颤,“但是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