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杰森回过头，惊讶地看着破冰而出的卢卡斯。

他的手上缠绕着绿色的嫩芽，与毒藤女的藤蔓交相辉映。

杰森一切都明白了，他沉默着，沉沉地注视着卢卡斯。

“谢谢你，艾薇。”卢卡斯说道。

“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毒藤女拂过自己红色的发丝，半真半假地抱怨着，“我可是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哦。”

“嗯。”卢卡斯点了点头，应了毒藤女的要求，尽管他们都知道毒藤女不会死于这种突发状态之下。

“你一路上说相信我，这句话是假的吗。”杰森冷笑着说道。

“当然不是。”卢卡斯叹了口气，“我承认，我想知道你们的目的，但如果不是信任，我又怎么会把性命交付于你们。”

“明明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杰森硬邦邦地说道。

杰森是蝙蝠家最情绪化也是最矛盾的人，极端的爱与恨在他身上留下深刻的烙印，所以他希望有人能无条件地相信自己，又不那么无脑地跟随自己。

“不……”卢卡斯刚吐出反驳的字节，随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和他之间的对话我听到了，他打算一个人去死对吗？”

不会被死亡打败什么的，听到这句话就知道杰森的打算了，但杰森·陶德真的不会被死亡打败吗？他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卢卡斯不能接受这一点。

他看了一眼毒藤女，成熟的女性一看就知道又是自己需要回避的时刻了，耸了耸肩膀，贴心地给这对兄弟留下谈话的空间。

“我想要救他。”卢卡斯说道，“没有什么人非要牺牲不可。”

看着卢卡斯真挚的蓝眼睛，杰森并没有被说服，而是自嘲地笑了笑，“你以为我没有尝试过吗？说到底，你什么都不知道。”

杰森的这句话属实是扎心，他从诞生开始，一直到生活在这个世界都是在他人的掌控之下，无论是恶意的，还是好意的，从来没有自己的选择。

“是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卢卡斯垂下眼眸，这段时间积攒起来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可是……你们有给过我选择吗？！一个个自话自说地选择牺牲，换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一点，无论是达米安，迪克，还是现在的杰森，都是一样的，不愧是一个厂出来的，保护人的手段都是千篇一律，把所有的危险和牺牲留给自己。

开什么玩笑啊！

“我不能战斗吗？我难道是什么需要细心呵护的宝宝吗！”

卢卡斯难得情绪爆发，对着杰森吼道，不仅仅是对他说，还是和他一模一样选择道路的人说。

杰森不动了，像是被卢卡斯这番话惊到了，好一会，那个红色的头罩才传出来一串笑声。

“哈哈哈哈，我开始喜欢你了。”

卢卡斯愣住了，疑惑地看着杰森夸张地抱着肚子笑。

“你说的没错。”杰森笑完了之后，站直了身子，认真地说道，“那么我们就去搅乱那个自说自话要去牺牲的家伙的计划吧？”

“欸？你……同意了？”卢卡斯有点懵逼。

“办法总能有的，华国人不是有句话叫做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杰森认真地说道，“但是死了的话，那么什么都没有了。”

“我还以为……”

“好啦，我和你说说他原本的打算吧。”杰森说道。

阿卡姆骑士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既然黑暗宇宙的大军迟早会进攻主宇宙，那么就把决定好让他们进来的入口，本来的计划是从古一大师那里学来的镜像空间，但镜像空间不一定能承受得了黑暗宇宙的冲击，毕竟连战争堡垒的一击都差点把杰森榨干了。

本来这个计划的成功率就不高，直到大都会那一战骑士看到了另一种可能，那便是名为异空间的力量。

“他本来就打算诱使你使用人格面具的力量，没想到你居然那么能忍，所以只能亲身上阵了。”杰森摊了摊手。

“你们真的很会演。”卢卡斯感叹道。

杰森脸上的笑意淡了淡，“也只是亲身经历过罢了。”

他以为红头罩的自己就已经很叛逆了，没想到阿卡姆骑士的经历比自己还精彩，开着钻机在地下撵着老蝙蝠打啊！这……这实在太刺激了好吧！

不过阿卡姆骑士的做法确实也要过激的多，红头罩杀的是黑帮和反派，阿卡姆骑士则一心找蝙蝠侠报仇，已经没把普通人的性命放在心上了，过激的行为里带着十足的疯狂，只能说非常的黑暗宇宙。

“我们研究了怪盗团的行事风格，再加上分析了你们的所作所为，再加上了一点小手段，差不多摸清了你们的行为模式，只是实际出来的效果还是大大地超出我们的意料。”

“一个完美复刻出来的哥谭，比镜像空间还要逼真的空间。”他说道。

“然后取出我体内的坐标，和这座殿堂绑定，那么黑暗宇宙入侵的时候就会进入这里……”卢卡斯面色复杂地说道。

“啊，因为那个时候掌管身体的人是他，所以这个地方是他的殿堂，而不是我的。”杰森脸上又露出了不带温度的笑容，“这样就不会连累到我了，这算盘打的啪啪响，对吧？”

要说为什么杰森会认同卢卡斯刚刚那番话，还不是他自己也是一样的，简直一直被骑士牵着鼻子说，而且人家还说的有理有据的，一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简直让人不爽极了。

“一旦让狂笑蝙蝠知道殿堂的本质，他会被杀的。”卢卡斯抿着唇说道。

他不觉得异空间能拦得住狂笑蝙蝠，身为殿堂主的骑士一旦被杀死，那么真的是魂飞魄散，一点点救回来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殿堂的核心是珍宝，如果骑士要把坐标与殿堂融合的话，那必然是要将其和自己的珍宝相融合。

卢卡斯看着杰森，问道，“你知道他的珍宝是什么吗？”

“什……什么？”

“就是珍宝，这个殿堂的核心，他最在意的东西。”

杰森诡异地沉默了。

卢卡斯也着急了，“别不说话啊！你们本质上是一个人，看样子还共享过记忆，不可能不知道的！”

“行了行了，我说就是了！”杰森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难以启齿又自暴自弃地说道，“就……就在蝙蝠洞……”

“嗯，蝙蝠洞的什么？”

“蝙蝠洞里的罗宾制服！”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卢卡斯心底响起了久违的声音。

[吾即是汝，汝即是吾。

汝于此，得崭新之契。

契正所谓，解脱束缚之救世之翼。

吾，死神面具诞得浴祝福之风，为邀往救赎，更添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