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似乎早料到柳之会拒绝,他也不恼怒,只是笑了笑,说道:「柳神医不必谦虚,你的医术如何,本官心里清楚得很。再说了,皇上病重,如今也只有你能救他了,还请柳神医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务必答应此事!」
说着,他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柳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柳之顿时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青衣男子竟然会为了请自己进宫,而向自己下跪。
「大人这是何意?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柳之连忙上前将青衣男子扶了起来。
「柳神医若是不答应,本官就长跪不起了!」青衣男子却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柳之见状,心中暗暗叫苦,这青衣男子摆明了是要逼自己就范啊!
他沉吟了片刻,心中暗想:这倒是个接触皇权的好机会……
热情让他有些无所适从,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笑容里透着几分怪异。
「被人……阉了!」
衙役话音刚落,柳韫之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愣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柳如烟同样震惊不已,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虽然太子当日欲对她行不轨之事,但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还是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老人家,老人家?」衙役见柳韫之呆愣的模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您没事吧?」
柳韫之这才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故作镇定地问道:「官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身份何等尊贵,怎么会被人……被人……」
他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衙役见他这副模样,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便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老人家,我跟你说,这件事可邪乎得很!听说啊,太子殿下是被一个神秘人给杀的,而且……」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见柳韫之露出好奇的神色,这才接着说道:「而且啊,那神秘人手段极其残忍,不仅杀了太子殿下,还……还把他给……」
衙役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咔嚓」的动作,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
柳韫之心中冷笑,这太子平日里作恶多端,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只是,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竟敢杀了太子?
他心中虽然疑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顺着衙役的话问道:「官爷,那您可知道,那神秘人是什么来头?」
衙役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啊,我听人说,那神秘人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就连宫里的侍卫都不是他的对手!」
柳韫之闻言,心中更加疑惑了。这世上,真的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吗?
他正思索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怎么回事?」柳韫之心中一惊,连忙问道。
衙役侧耳听了听,脸色顿时一变,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好,好像是巡城的官兵来了!老人家,你们赶紧躲起来!」
柳韫之心中疑惑,这深更半夜的,巡城的官兵来义庄做什么?
还没等他细想,衙役已经拉着他和柳如烟躲到了一堆棺材后面。
「嘘!别出声!」衙役低声叮嘱了一句,便探头探脑地朝外看去。
柳韫之和柳如烟躲在棺材后面,大气也不敢喘,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便到了门外。
「给我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一定要找到那个刺客!」
刺客?
柳韫之心中一惊,难道说,官兵是来找杀害太子的凶手的?
他正想着,就听见一个官兵惊呼道:「大人,您快来看!」
柳之闻言,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这青衣男子竟然让自己进宫为皇上治病?!
这……这怎么可能?
柳之暗暗思忖,这青衣男子言辞恳切,甚至不惜下跪相求,可见皇上病情确实危急。只是,他此番前来,真的是为了天下苍生吗?柳之心中冷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心怀天下的好人,这青衣男子,只怕是另有所图吧?他脑中飞速运转,试图从这男子的言行举止中找到一丝破绽。
「大人如此心系皇上安危,真是忠君爱国之典范,在下佩服。」柳之嘴上说着奉承话,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只是,皇上贵为天子,身边定然有无数能人异士守护,为何偏偏选中了在下这个无名小卒呢?」
青衣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自然,他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柳神医有所不知,皇上此次龙体欠安,并非寻常疾病,而是中了奇毒!」
「奇毒?」柳之心中一动,这倒是有几分意思了,「不知是何种奇毒,竟连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束手无策?」
青衣男子面露难色,犹豫了片刻,才压低声音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本官也不便透露太多,只能告诉柳神医,此毒极其罕见,解毒之法更是闻所未闻。太医院的御医们虽然医术精湛,但却从未接触过此等奇毒,自然无能为力。而柳神医医术高明,见多识广,或许能……」
他刻意顿了顿,观察着柳之的表情。
柳之心中冷笑,这青衣男子果然是话里有话,他越是遮遮掩掩,就越是说明此事不简单。他心中虽然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故作惊讶地说道:「竟有此事?那在下就更不敢妄自菲薄了,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青衣男子见柳之再次拒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沉声说道:「柳神医,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来人,将柳神医‘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