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后见他油盐不进，心中又急又怒，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柳韫之，你当真以为，你家的事，只是皇上一人的主意吗？」

柳韫之果然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手上力道稍稍松了一些，冷冷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皇后见状，心中暗喜，连忙说道：「你有所不知，当年你父亲权倾朝野，功高震主，皇上早就对他心存忌惮，想要除之而后快，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后来，还是因为……」

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柳韫之的表情。

柳韫之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因为什么？」

皇后见他上钩，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压低声音说道：「因为你那好妹妹，柳如烟……」

柳韫之听到这个名字，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痛苦之色。柳如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当年只有十五岁，如花似玉，是整个柳家最受宠爱的掌上明珠。

「你……你胡说！」柳韫之怒吼道，「我妹妹她……她早就死了！」

「死？呵呵……」皇后冷笑一声，「她是死了，可她是为了谁而死？还不是为了你？！当年，你妹妹入宫选秀，被皇上看中，封为贵人。你以为，以你妹妹的姿色，真的就能得到皇上的宠幸吗？」

柳韫之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

皇后继续说道：「你妹妹入宫后，便被你那好父亲当成了棋子，想要利用她来控制皇上。可你妹妹她，偏偏爱上了你，为了你，她不惜背叛自己的家族，拒绝了皇上的临幸……」

「你闭嘴！」柳韫之再也忍不住，怒吼一声，一掌将皇后击飞出去。

皇后重重地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她脸上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柳韫之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之中，他红着眼睛，状若疯虎，一把掐住皇帝的脖子，嘶吼道：「你说！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

皇帝被他掐得翻起了白眼，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说啊！说啊！！！」柳韫之疯狂地摇晃着皇帝的身体，仿佛要把他的灵魂都从身体里摇晃出来。

「韫之……哥哥……」

就在这时，一个柔弱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外传来，带着一丝哀怨，一丝凄凉，一丝绝望……

柳韫之的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力道也随之松懈了几分。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如同幽魂一般，缓缓地从门外飘了进来。她身材纤细，面容姣好，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仿佛没有一丝血色。

「如……如烟……」柳韫之的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那白衣女子缓缓地朝他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凄楚的笑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庞。

「哥……哥哥……」

女子并未理会皇后的问话，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她缓缓抬起手，修长的五指在空中轻轻一握。

「呃……」

皇帝原本微弱的呼吸猛地一滞，双手痛苦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像是要将什么东西咳出来，可除了几声破碎的呜咽，什么也没出现。他圆睁着双眼，其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死死地盯着那白衣女子，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你对皇上做了什么？！」皇后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她手忙脚乱地去扶皇帝，却被他一把挥开。

皇帝此刻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脸上青筋暴起，眼球突出，像是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般。他拼命地挣扎着，却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绑住，动弹不得。

「住……住手……」皇帝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嘶哑，仿佛砂纸摩擦过玻璃一般刺耳。

「住手？」女子轻笑一声，声音如同珠玉落盘，清脆悦耳，却掩盖不住其中的森森寒意，「当年我柳家三百余口被你们屠戮殆尽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到要住手？我那尚在襁褓中的侄儿被活活摔死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到要住手？我那可怜的弟弟，被你们逼得走投无路，最终自刎而亡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到要住手？！」

每说一句，女子的语气就冰冷一分，说到最后，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杀意。

「你……你到底是谁？！！」皇后惊恐万分，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一般。

女子缓缓转过头，目光冰冷地盯着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是谁？我是柳家灭门的罪魁祸首，你们皇家的好儿媳，当朝皇后，你的好姐姐，柳、如、烟！」

「不……不可能……」皇后连连后退，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柳如烟？！那个被乱军侮辱致死的柳家大小姐？！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可能？呵呵……」柳如烟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皇后，「你以为我真的死了吗？我不过是化身厉鬼，潜伏在你们身边，等着这一天，亲手向你们讨债！」

「啊——」皇后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裤裆处一片湿润，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骚臭味。

柳韫之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姐姐竟然还活着，而且变成了这副模样。他知道，姐姐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阿姐……」柳韫之走到柳如烟身边，轻轻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柳如烟的身体微微一颤，缓缓转过头，看着柳韫之，眼中的冰冷和恨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和慈爱。

「韫之……」柳如烟反手握住柳韫之的手，声音颤抖着，「你长大了……」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原本已经瘫软在地的皇帝突然暴起，一把推开皇后，猛地扑向柳韫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直直地刺向柳韫之的心脏！

「韫之，小心！」柳如烟惊呼一声，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