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柳韫之原本玩世不恭的神情收敛了几分,他将手中的瓷瓶收起,语气恭敬了几分。
“殿下说笑了,草民不过是一介江湖郎中,哪敢与殿下相提并论?”
长公主见他态度转变,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她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柳神医不必过谦,本宫虽然贵为皇妹,但这一生,却也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这世间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今日所言极是,这王大人仗势欺人,确实该罚!”
说罢,她转过身,冷冷地看向瘫软在地上的王大人,语气凌厉,“王大人,你可知罪?”
王大人此时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裤裆里散发出的阵阵恶臭更是让他无地自容,听到长公主的问话,他只能哆哆嗦嗦地在地上磕头求饶。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下官再也不敢了!”
“哼!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长公主脸色一沉,“来人!将这狗官给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若有下次,定斩不赦!”
“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
王大人的求饶声渐渐远去,围观的百姓们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长公主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她转过身,再次看向柳韫之,眼中带着几分欣赏。
“柳神医,你今日仗义执言,本宫十分钦佩。不知你是否愿意进宫为本宫效力?本宫定不会亏待于你。”
柳韫之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会向他抛出橄榄枝。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长公主身份尊贵,若是能够得到她的赏识,对自己复仇大计必定大有帮助。
然而,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一笑。
“承蒙殿下错爱,草民感激不尽。只是草民自由散漫惯了,恐怕适应不了宫中的生活,还请殿下见谅。”
长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但她并没有强求,只是点了点。
“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强人所难。不过,柳神医若是有朝一日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进宫来找本宫。”
说罢,她便转身回到了轿中。
赵凌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临走前,他狠狠地瞪了柳韫之一眼,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柳韫之目送着长公主的轿子远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这江州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趣得多啊……
小童端着茶盏,小心翼翼地递到柳韫之手中,怯怯地问道:“少爷,您说……那位长公主,会不会……”
柳韫之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会不会什么?会不会秋后算账,治我个以下犯上之罪?”
小童吓得一哆嗦,手中的茶盏差点掉落在地,他连忙跪下身来,语气慌乱,“少爷恕罪,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小的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你家少爷我斗不过那群皇亲贵胄,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柳韫之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小童不敢说话,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柳韫之见状,轻叹一声,伸手将小童扶起。
“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了。这江州城的水,可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那位长公主既然有求于我,自然不会轻易动我。不过,这趟浑水,咱们还是少趟为妙。”
小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中却依然忐忑不安。
柳韫之不再多言,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仇的事情。
可是,他的仇人,却是当朝权倾朝野的丞相,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在仇恨中度过。可是,今天长公主的出现,却让他看到了另一条路。
或许,他可以利用长公主的力量,为自己铺平复仇之路。
想到这里,柳韫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江州城内,最热闹的销金窟——醉仙楼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二楼雅间内,柳韫之身着月白色长衫,手持玉骨折扇,静静地坐在窗边,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仿佛与这喧嚣的场景格格不入。
“柳神医,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柳韫之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火红色衣裙的女子,正款款向他走来。
女子身材婀娜,眉目如画,肌肤白皙如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能勾人心魄,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
这女子,正是醉仙楼的头牌花魁——牡丹。
“原来是牡丹姑娘。”
柳韫之淡淡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了一下,“不知姑娘可否赏脸,陪在下喝一杯?”
牡丹娇笑一声,款款坐下,接过柳韫之递来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柳神医真是好雅兴,竟然一个人在这里独自买醉。”
“呵呵,牡丹姑娘说笑了,在下不过是闲来无事,出来散散心罢了。”柳韫之淡淡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哦?是吗?”
牡丹掩唇轻笑,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柳韫之,眼中带着几分探究,“奴家可听说,柳神医今日在济世堂可是大出风头呢。”
柳韫之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牡丹,“怎么,难道牡丹姑娘也对在下的事情感兴趣?”
牡丹娇躯一颤,连忙解释道:“柳神医说笑了,奴家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哪里敢对您的事情感兴趣?只是今日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奴家想不知道都难啊。”
柳韫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牡丹见他不愿多说,心中虽然好奇,但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他不愿说。
自己也不好多问,于是便岔开了话题,与柳韫之谈论起诗词歌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