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不再理会柳如烟,而是径直走到柳韫之面前,目光落在他身上那条粗大的铁链上,眉头微微皱起。
「沈兄……」柳韫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沈君珏挥手打断。
「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沈君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音刚落,他右手一挥,寒光闪过,却并不是冲着柳韫之而去。只听「铛啷」一声,原本拷着柳韫之的铁链应声而断,断裂的铁链如同一条愤怒的毒蛇,猛地朝着太子的面门飞去!
断裂的铁链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太子面门。太子躲闪不及,惊恐地闭上了双眼,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他战战兢兢地睁开眼,却见那铁链在距离自己面门不到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而握住铁链的,竟然是先前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你……」太子惊魂未定,指着女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女子却并未看他,只是冷冷地将断裂的铁链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随后,她转过身,目光如刀般射向那锦袍男子,语气冰冷刺骨:「你想干什么?」
那锦袍男子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想干什么?你竟然问我我想干什么?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是什么处境?」女子冷笑一声,「我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可你呢?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条仗势欺人的狗!」
此言一出,整个地牢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那女子,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锦袍男子更是脸色铁青,双拳紧握,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你……你大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可知我是谁?竟敢如此辱骂我!」
「我管你是谁!」女子毫无惧色,上前一步,逼视着那锦袍男子,「你抓我来,无非是想利用我对付太子。我告诉你,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说罢,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太子,朗声说道:「太子殿下,你不用怕!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何会被抓到这里,但我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今日之事,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太子被女子这番话语和举动震慑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勇敢的女子,更从未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如此斥责他的皇兄。
「你……」太子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锦袍男子见女子如此不识抬举,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指着女子,怒吼道:「贱人!你找死!」
说罢,他便要挥剑刺向女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柳韫之突然动了。
断裂的铁链带着风声,最终还是钉在了太子身后的柱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太子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围拢上来,护住太子,惊恐地望着柳韫之和沈君珏。
柳韫之没有理会周围人惊惧的目光,他死死地盯着沈君珏,一字一句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沈君珏仿佛没看到他的怒火,轻轻一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却莫名地让柳韫之感到一阵寒意。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凌乱的衣袖,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我的好弟弟,你何必如此防备?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柳韫之冷笑一声,一把挥开沈君珏的手,「帮我用铁链差点杀了太子,然后让整个沈家给我陪葬吗?」
沈君珏脸上的笑容不变,他微微歪着头,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怎么?你心疼了?心疼我这个哥哥,还是心疼这皇家的荣华富贵?」
柳韫之被他这句话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怒极反笑:「沈君珏,你莫要忘了,是谁当年为了攀附权贵,不惜将我柳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又如何?」沈君珏收敛了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成王败寇,自古皆然。若非你柳家无能,又怎会被那些宵小之辈灭门?说到底,还不是你们自己无用!」
「你……」柳韫之双目赤红,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怎么?想杀了我?」沈君珏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走近一步,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想杀我,就凭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想想如何才能报仇雪恨吧!」
他说着,伸手拍了拍柳韫之的脸颊,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般轻蔑。
「你……」柳韫之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下,但他却浑然不觉。
「我的好弟弟,你放心,我会帮你的。」沈君珏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块被鲜血染红的玉佩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势在必得:「把这块玉佩给我。」
柳韫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前,那块玉佩是母亲的遗物,也是当年柳家惨案唯一的线索,他绝不可能交给任何人!
「休想!」柳韫之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啊。」沈君珏收起笑容,语气变得冰冷起来,「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他拍了拍手,周围的侍卫立刻会意,纷纷亮出兵器,将柳韫之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