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辛微微一顿,随即将沿途所遇所见皆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全部道出。
闻及此言。
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之上的许镇不由得瞬间低垂了眼睑。
足足过了百余息之久。
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之上低垂着眼睑暗暗沉思的许镇。
方才再度抬起眼睑望向不远处俯身而立的暗卫辛。
“坐下答话。”
许镇略作定神,随即微微摆手道。
“是!”
暗卫辛闻言当即再度面朝许镇深深俯身拱手执一谢礼。
随即方才再度缓缓落座于客座之上。
“孤且问汝。”
“颍川郡内现如今可曾遭灾?”
待暗卫甲再度彻底落座后。
许镇随即再度不徐不疾地开口问道。
“回主人问。”
“颍川郡十七县中。”
“除颍阳、昆阳、舞阳、阳城以及许县五县之地。”
“因六月降雨量过多而或多或少地爆发过山体滑坡等天灾外。”
“其他十二县境内并无天灾爆发。”
暗卫辛略作定神,随即再度开口回答道。
‘除颍阳、昆阳、舞阳、阳城以及许县五县之地。’
‘或多或少地因六月降雨过多而爆发过山体滑坡等天灾外。’
‘其余十二县境内并无天灾爆发。’
许镇闻言不由得瞬间再度低垂了眼睑,口中不断地低声喃喃道。
十余息后。
许镇再度抬起眼睑望向不远处端坐于客座之上的暗卫辛。
“颍川郡境内的河道现如今是何情形?”
许镇略作定神,随即再度开口问道。
“回主人问。”
“颍川郡境内的河道。”
“现如今大多已经水满为患。”
“属下带人行至阳城黄河河道时。”
“黄河河道内的水流极其地湍急。”
“且黄河河道内的湍急水流距离河堤已然仅剩下不足一步之距。”
“彼时。”
“阳城黄河河道处仅仅只有千余名两岸百姓自发地加固河道。”
“属下带人于阳城黄河河道处走访十余里之遥。”
“一路行去。”
“沿途竟未见寸缕皂衣。”
暗卫辛微微一顿,随即再度开口禀报道。
待闻及黄河水流极其湍急。
且黄河湍急水流距离堤案已然仅剩下不足一步之距。
以及黄河河道边仅有千余名两岸百姓自发地加固河道。
走过十余里之遥全程未见丝毫官吏等身影后。
端坐于承运殿偏殿书房上首太师椅之上的许镇。
不由得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若是以往。
骤然听闻如此荒谬之事。
许镇必然瞬间勃然大怒。
然而。
自从正德二十九年那场席卷整个关中地区的天灾。
被许奕以雷霆手段彻底镇压并平息过后。
许镇便已然彻底对整个大周朝堂死了心。
也正因此。
当其听闻颍川郡阳城百姓自发地加固黄河河堤。
而身为颍川郡阳城父母官的县令乃至一众官吏毫无作为的消息后。
许镇心中已然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愤怒之情。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大抵便是如此。
晋王府承运殿偏殿书房内。
许镇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之上。
面无表情地示意暗卫辛将自颍川郡内所遇、所见、所听、所闻之事全部道出。
随着暗卫辛将自颍川郡内所遇所见、所听所闻之事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全部道出。
许镇对颍川郡现如今的局势渐渐有了一更为全面的认知。
以颍川郡境内现如今的水情来看。
若是朝堂以及颍川郡官吏继续对此毫无作为的话。
至多再有两三场暴雨。
颍川郡境内的黄河必然将会决堤。
且极有可能因朝堂以及颍川郡官吏的不作为而就此改道。
一两刻钟后。
待暗卫辛将自颍川郡内所遇所见、所听所闻之事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全部道出后。
许镇不由得缓缓闭上双眼。
随即腰背后靠于太师椅椅背之上。
“颍川郡之事。”
“孤已知晓。”
“且退下吧。”
许镇似是极其地疲倦,言语间满是有气无力状。
“是!”
暗卫辛闻言不由得目含担忧之色地望了许镇一眼。
随即快速起身面朝许镇深深俯身拱手行礼告退道。
不多时。
随着暗卫辛的身影彻底消失于承运殿偏殿书房。
以及承运殿偏殿书房门再度紧闭。
偌大的承运殿偏殿书房内瞬间陷入一种落针可闻般的浓浓死寂之中。
许镇满是疲倦地后靠于太师椅椅背之上。
脑海中不断地交替浮现着今日入宫议事时所发生的诸事。
以及方才暗卫辛所禀有关于颍川郡内的诸多大事。
不知过了多久。
晋王府承运殿偏殿书房内隐隐发出道道鼾声。
......
......
时近亥时。
酷暑彻消,夜色渐深。
晋王府承运殿偏殿书房内。
不知何时彻底睡去的许镇再度缓缓睁开双眼。
不多时。
原本漆黑一片的承运殿偏殿书房内渐渐燃起一抹亮光。
亮光方一于承运殿偏殿书房内燃起。
承运殿偏殿书房外便传来一道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王爷。”
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渐渐止步于承运殿偏殿书房门外。
“进。”
“是!”
待闻得许镇应允后。
止步于承运殿偏殿书房门外的黑色身影缓缓推开房门。
随即迈步行至承运殿偏殿书房内。
“十天干暗卫庚。”
“拜见王爷。”
黑色身影行至偏殿上首书案三步外。
随即面朝立身于书案后方的许镇深深俯身拱手行礼道。
那黑色身影不是旁人。
赫然正是被许镇秘密遣往汝南郡查访的十天干暗卫中的庚。
相较于总领十七县的颍川郡而言。
汝南郡共计总领三十七县之巨。
实乃豫州当之无愧的人口大郡。
亦是许镇此番遣十天干暗卫查访的重中之重。
须知。
燕地上谷、渔阳两郡满打满算才十七城。
而汝南郡却足足有着三十七城之多。
且全郡人口更是足足有着两百余万之巨。
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下。
汝南郡的重要性自是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