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及此言。
陈子元不由得瞬间低垂了眼睑。
原本萦绕于心头之上的诸多困惑。
亦随着陈老太爷满是意味深长的一席话而渐渐消失殆尽。
足足过了近一刻钟之久。
待萦绕于心头之上的诸多困惑彻底消失殆尽后。
陈子元方才再度缓缓抬起眼睑。
“孙儿多谢爷爷不吝解惑。”
陈子元略作定神,随即面朝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之上的陈老太爷深深俯身拱手行礼道。
“今日所言诸事诸理。”
“需时时刻刻铭记于心。”
“日后到了燕地切记忌骄忌躁,凡事皆需三思而后行。”
陈老太爷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满是语重声长地开口叮嘱道。
“还请爷爷宽心。”
“爷爷今日所言诸事诸理。”
“孙儿必时时刻刻铭记于心。”
“日后到了燕地孙儿必忌骄忌躁,凡事皆三思而后行。”
陈子元闻言当即再度面朝陈老太爷深深俯身拱手行之一礼。
随即满脸皆是严肃且郑重之色地连连沉声保证道。
闻及此言。
陈老太爷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
随即再度微微抬首望向窗外漆黑一片的浓浓夜色。
“三日后族中会有一批货物自长安城运至西河郡。”
“届时你带着族中部分年轻子弟随商行一同而行。”
“待将货物运至西河郡后。”
“你等便以游历求学的名义一路向北而行。”
“待行至燕地上谷郡境后。”
“可先行至上谷郡下洛城寻其县令侯文鸢。”
“此人乃老夫昔年一门生。”
“自出任下洛城县令一职后便深得燕王殿下器重。”
“有他相助你等应当很快便可自燕地内站稳脚跟。”
陈老太爷凝视着窗外漆黑夜色不徐不疾地开口说道。
“您与父亲他们何时启程?”
陈子元闻言沉吟数息,随即不由得开口问道。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
“过段时日你父亲便会因过被贬。”
“届时族中他人先行随你父亲前往被贬之地。”
“随后再逐渐迁徙至燕地上谷郡。”
陈老太爷依旧凝视着窗外漆黑夜色,口中不徐不疾地回答道。
“爷爷您呢?”
陈子元闻言不由得微微一顿,随即连忙开口追问道。
“至于老夫?”
“老夫年事已高。”
“便不随你们一同折腾了。”
陈老太爷缓缓收回望向窗外漆黑夜色的目光。
随即面带些许洒脱笑意地望向陈子元轻笑道。
闻及此言。
陈子元脸上不由得瞬间浮现一抹黯然之色。
其身为颍川陈氏一族少族长。
心中又何尝不明白自家爷爷并非是不想走。
而是完全无法离开京师长安。
思及至此。
陈子元不由得面带些许黯然之色地望向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之上的陈老太爷。
然而。
不待陈子元开口说些什么。
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之上的陈老太爷便已然微微摆了摆手。
“无须担忧什么。”
“老夫现年已然七十有五。”
“无人会和老夫这把老骨头过不去。”
陈老太爷轻抚数下胡须,随即不由得轻笑着出言安抚道。
闻及此言。
陈子元心中纵使有着万千言语欲言。
此时亦只得将心中之言彻压于心底。
“爷爷。”
“荀氏一族亦会用此等方式离京?”
陈子元略作定神,随即不由得出言岔开话题道。
“荀氏一族不同于咱们陈氏一族。”
“此等方式。”
“咱们颍川陈氏一族行得通。”
“他们颍川荀氏一族行不通。”
陈老太爷闻言神情不由得微微一顿。
随即再度微微抬首望向窗外漆黑夜色。
言语间似是有着诸多感慨以及无奈。
闻及此言。
陈子元不由得瞬间低垂了眼睑。
然而不待陈子元出言相询,陈老太爷便已然再度微微摆了摆手。
“时辰已然不早了。”
“且先行回去歇息吧。”
陈老太爷再度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说道。
“爷爷早些歇息。”
“孙儿先行告退。”
陈子元闻言只得再度面朝陈老太爷深深俯身拱手行之一礼。
随即不徐不疾地出言告退道。
话音落罢。
陈子元缓缓直起身来,随即转身不徐不疾地朝着紧闭的书房门行去。
然而。
就在陈子元即将行至紧闭的书房门之际。
紧闭的书房门外忽然传来数道稍显突兀的人声。
而其中一道稍显突兀的人声则赫然为其父之声。
“爷爷。”
“父亲回来了。”
陈子元略作定神,随即转身望向陈老太爷轻声开口说道。
“去迎迎你父亲。”
端坐于上首书案之上的陈老太爷闻言不由得微微摆手道。
“是,爷爷。”
陈子元闻言当即面朝陈老太爷俯身拱手行之一礼。
随即转身大步走向紧闭的书房门,将其徐徐打开。
紧闭的书房门方一打开。
一道身着淡紫色官袍的中年身影便已然行至近前。
那道身着淡紫色官袍已然行至近前的中年身影不是他人。
赫然正是当朝工部右侍郎陈忠泽,亦是颍川陈氏一族的现族长。
“儿元拜见父亲。”
陈子元微微侧身让开前路,随即面朝满身酒气熏天的陈忠泽深深俯身拱手见礼道。
‘嗯。’
满身酒气熏天的陈忠泽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脚步略显些许虚浮地越过陈子元。
随后径直地朝着松竹院书房深处行去。
“儿泽拜见父亲。”
满身酒气熏天的陈忠泽行至上首书案一侧,随即略作定神面朝陈老太爷深深俯身拱手见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