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近半。
天昏似夜,暴雨疾疾。
灯火通明宛如白昼般的宫城太极殿内。
待将许奕遣使所呈漠北捷报奏章诵毕。
司礼监随堂太监之一的曹耀庭当即轻轻合拢手中所持捷报奏章。
随即双手将其高高举过头顶,俯身迈步不徐不疾地朝着上首御案行去。
原本因道道哗然声绵绵不绝地响起而稍显嘈杂的太极殿亦随之渐渐走向寂静。
当司礼监随堂太监之一的曹耀庭手捧着漠北捷报奏章俯身缓缓行至上首御案五步外时。
原本近乎无处不充斥着道道哗然声的太极殿再度陷入一种落针可闻般的浓浓死寂之中。
“启禀陛下。”
“燕王殿下所呈漠北捷报奏章已诵毕。”
司礼监随堂太监之一的曹耀庭止步于上首御案五步外。
随即手捧着漠北捷报奏章面朝正德帝深深躬身复命道。
“且归位。”
正德帝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说道。
“奴婢遵旨。”
司礼监随堂太监之一的曹耀庭闻言当即再度面朝正德帝深深躬身行之一礼。
随即缓缓起身手捧着捷报奏章不徐不疾地迈步重归原位。
待司礼监随堂太监之一的曹耀庭再度复归原位垂首而立后。
满是威仪地端坐于上首龙椅之上的正德帝目光略显漠然地缓缓扫过下方满堂文武朝臣。
“众爱卿如何看燕王于捷报奏章中所提及的以匈制匈之策?”
正德帝目光略显漠然地缓缓环顾满堂文武朝臣一周后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问道。
其话音方落。
一道身着绯红色朝服的身影当即手持笏板自文官队列中大步而出。
随即不徐不疾地迈步行至上首御案五步外俯身面朝正德帝拱手行之一礼。
“启禀陛下。”
“以臣之拙见。”
“蛮夷岂可信矣?”
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董平贵行礼过后缓缓直起身来。
随即满脸正色不徐不疾地朗声而道。
“董郎中此言未免太过于武断。”
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董平贵话音方落。
文官队列中顷刻间便传出一道不同之声。
与此同时。
一道身着绯红色朝服的身影紧随其后手持笏板自文官队列中大步而出。
“启禀陛下。”
“以臣之拙见。”
“特殊时期当行特殊之举。”
“现如今正值我朝内忧外患之际。”
“若燕王殿下能将部分匈奴降兵收为己用。”
“这无疑将极大地弥补我朝于漠北草原兵力不足之缺。”
“且匈奴人逐水草而居,自幼便习得一身弓马骑射的本领。”
“若是能够真真正正地为我朝所用,则我朝无异于如虎添翼。”
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楚文善手持笏板自文官队列中大步而出。
随即不徐不疾地迈步行至上首御案五步外俯身面朝正德帝拱手行礼道。
“楚郎中所言方才是真正的武断之言!”
“匈奴人狼子野心屡屡叩关扰我边民!”
“此等狼子野心之辈岂能信?岂可用!”
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董平贵闻言当即朗声反驳道。
“董郎中此言着实是太过于武断。”
“匈奴人狼子野心屡屡叩关扰我边民是不假。”
“但据我所知匈奴人之所以屡屡叩关扰我边民。”
“大多皆是因草原冬季贫瘠亦或者草原蒙受天灾。”
“匈奴人受限于衣食短缺等种种原由从而频频南下劫掠。”
“若是我朝能够给予其充足的衣食等生活必需品。”
“届时何愁匈奴降兵不能真真正正地为我朝所用?”
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楚文善闻言当即不徐不疾地朗声而道。
“荒谬之言!”
“荒谬之言!”
“楚郎中所言实属荒谬之言!”
“现如今我朝境内天灾频起!”
“且又有刁民聚众叛乱不止!”
“国库所储之粮用来赈灾平叛尚且不够!”
“又何来的衣食去给予那群狼子野心的匈奴人?!”
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董平贵闻言当即毫不客气地大声反驳道。
“董郎中此言差矣。”
“漠北草原之上有的是牛羊等牲畜。”
“只需驱使匈奴降兵不断地劫掠匈奴部落便可源源不断地获得牛羊等牲畜。”
“有这些劫掠而来的牛羊等牲畜在,又何须我朝不远千里地为其运送衣食?”
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楚文善闻言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随即不徐不疾地再度朗声而道。
此言一出。
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董平贵瞬间涨红了脸庞。
其虽有心想要再度反驳楚文善所言,但奈何一时之间着实无从反驳。
眼见兵部武选清吏司、职方清吏司郎中所辩之事已然彻底分出胜负。
满是威仪地端坐于上首龙椅之上的正德帝微不可察地望了一眼立身于不远处的詹竹。
怀捧净鞭始终立身于正德帝不远处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詹竹见状当即伸手紧握怀中净鞭。
随即高高扬起手中净鞭不徐不疾地朝着地面之上挥去。
‘啪!’
伴随着一道清脆且略有些许尖锐刺耳的净鞭声突兀地响彻于太极殿内。
立身于上首御案五步外的兵部两位郎中当即面朝正德帝再度深深俯身拱手行之一礼。
随即缓缓直起身来微微俯身垂首立身于上首御案五步外静待正德帝圣言。
“燕王于捷报奏章中所言以匈驱匈之策,众爱卿可还有他见?”
待净鞭声彻底消散于太极殿内后正德帝再度缓缓扫视一周满堂文武朝臣。
随即略作定神不徐不疾地再度开口问道。
正德帝话音方落。
顷刻间便又有数名身着绯红色朝服的身影手持笏板自文官队列中大步而出。
“启禀陛下。”
“臣有不同之见。”
“启禀陛下。”
“臣亦有不同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