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不能再藏了......
如困境中的生门,他被拽入黑暗涌现的旋涡中,步入境中境。面前是一棵参天却半折的枯树,在周遭一片生机中,显得那么空寂,那么矛盾。
李藏忍不住想触碰它,但身后的空间猛地加剧了吸力,不断向后拉扯迫他离开,景象也好,空间也罢,皆与他瞬间隔绝,进而扭曲,被黑暗吞噬。
他猛地睁开双目,木横的流向加剧,白鹅迅速中止,准确说是脱离掌控,直到那些尚未消散的横道被尽数吸附,沉寂的横识终被唤醒,让新芽助长为一棵......木皇帝休!!
白鹅万没想到面前的少年人,居然蕴含如此潜力!可这不可能!自从上横道九十九帝掀起的那场裹血大战,脊梁神木被毁,世间可再无神木之影;难道他会是......
天际逐渐暗淡,李藏再度清醒,最先惊讶的,却不是换骨般的神奇之感,而是早就砍伐掉的松树全部重现了!数目繁多的甚至让母亲的墓碑和坟冢淹没其中!
白鹅坐在树杈上,静静看着李藏的惊惶无措;他远渡海东,是为寻到木横的真正传承,可被这少年无意中挖出了骇俗之兆,这是天意?另外此人的根基,纵观三百余载都不曾见,不管如何,他至少要问清楚:“小子,别炸呼了,感觉如何?”
李藏回过神,想起身,忽然踉跄跌倒,白鹅见势滑翔近前,发现对方的布鞋不知何时被撑破,且从痕迹看,肯定引发了其身某种特性,说句你果然不一样,又重新开始观察。
但半晌过去,毫无异常,难道方才也幻觉了?!
李藏忍不住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感觉太奇怪了。
白鹅反问:“你自己没看到什么吗?”
李藏确实看到,可或许是黑洞过于强悍,他现在半点印象也没有。另外重拾意识后,天地寸土,花间杂草,几乎是随着她们的生息,而让自身富有了某种微妙的联系。
对面的白鹅定下决心:“小子,茫然也得有个时限。你不想救人吗?不妨告诉你,方才失败了。”
“失败?!”李藏的脸瞬间煞白,白鹅又道:“确实可惜,不过,也不算没救。”
他轻轻沙哑的嗓子娓娓道来:“方才我用的是木横,在这四方海地,且上下横分明的世界,是最微不足道的分支流派。”
李藏有些沮丧,若他连最底层的能力都没有,那救人就等于痴人说梦了。
不过白鹅又道:“只是你不同,很不同,我游历数载,除了治愈,完全不能融合的比比皆是,却从未见过能吸收的,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像被灌溉滋养的植物。若你有心,或许鱼和熊掌的好事能够兼得了。”
李藏惊愕:“先师是说,我可以治病,也能入横道?”
白鹅道:“不错,木横方才被你吸收不少,想来你都不用从入门开始,可直接控制,贯通。”
李藏看着双手,可依旧是粗糙的,没半点变化。
“现在只能说,慢慢来,另外你的横识......”实在逆天,已不是下横道可窥伺的,白鹅调转话题道:“往后我再细细跟你说,多了,你现在的脑袋是承受不住的。”
李藏惊喜道:“先师要留下来?”
白鹅道:“谁让我赶上了,走吧,先回去。”
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