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金狐心知肚明,只能劝道:“我也没想到十军这么强横,我真不是故意的,本以为你不是本地人,镇长不会要你,哪曾想他们肥瘦不挑,真的,我要骗你我现在也不会到这儿来了。”
“那你进来干嘛?”李藏憋着怨问,两金狐低声道:“你这就说得没良心了,我是看你人生地不熟,又急需钱赚才赶紧进来帮你。不过我跟你说,我在这儿住了四年,可没少听说这林子里的怪事,刚才就是想告诉你赶紧趁他们不注意,借雾气跟我溜,否则命怕得交代在这儿了。”
李藏当然猜出这内里的险恶,但问题是,森林里的雾气可比在营地内的要浓,他甚至觉得地图都是多余,能往哪里跑......李藏忽然看向前方为首的那对父子,身影已经模糊,虽然地图标出了指定位置,那他们是怎么分辨东西的?
两金狐又低声道:“他们有引路石,我看见是执征司给的,那玩意在无比山随处可见,只要认主,就能定位目的地,若走差了,还会变色提示,只这些年被挖得多才少见了。”
“执征司给的?”李藏忽然意识到什么;十军有解毒剂,地图和引路石,补给更是充沛,却反指望他们这些外人在森林里跋涉!那究竟是给他们引路?!还是他们来自寻死路!!
雾气在他们停顿的片刻迅速包裹上来,除了远处传来的轻微铃音,前面四人已完全看不见,而后方的脚步声也不知何时消了音!
“怎么了?”两金狐也感觉周遭变得诡异了,李藏则惨着面色反问他个意外的问题:“你来时吃东西没有?”
两金狐只道来前吃过,进到营里还没来得及。李藏听罢,果断将他挂着的水壶扯下,打开细闻果然有股淡淡的铁锈味,和他们在木屋里吃的食物味道相似,继而得出结论:“食物和水根本没有抑毒剂!十军给我们的,其实只是给未知在视线不明中指明捕捉的方向,或是把我们当做活饵,帮黑甲兵士在另侧道路行军顺利,亦或是......直接用我们当做饲料!”
两金狐不可置信,但更多是浑身打颤。
李藏则陷入进退两难;若跑,他们不明方位,结果很可能自投罗网。可若不动,浓雾或能起到隐蔽作用,但那和坐以待毙有何区别?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李藏最后将水壶丢掉,趴在地上道:“从现在开始别站着,更不许跑,只往前爬着走。”
两金狐磕磕绊绊地问:“你,你确定?这能行?”
“我不确定。”李藏的话让两金狐哑口无言,可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是废话,只能乖乖照做,跟着他匍匐前进。
地面因常年潮湿而泥泞不已,很快让两人沾满了腐朽的臭味,间接掩盖了本身对未知的吸引。可到处白茫茫,这么爬何年何月才能得救?越想越心浮气躁,口齿也变得愈发干涩,但水都被李藏倒掉,更郁闷的是爬到现在,地面连根野草都没有,想暂时解渴都是妄想。
可刚想抱怨,耳边就真响起咀嚼的声音。
可那不是人或者兽能发出的,但又莫名像是两者结合产生的,难道......是白墨森林中的失魂兽正在进食??
确实,可事实更为恐怖,当两金狐探头看去,发现浓雾中像有什么在蠕动,细看后可以确定,它有着硕大的身躯,整体像蚕,但支起的上半截部位,类似海葵般此起彼伏的......手?!
两金狐胃里开始翻滚,而李藏也冷汗淋漓;难道他们真的自投罗网了?!
两人的身体僵直,不想惊动那怪物。
可对方此时却转过身型,将方向对准,使得他们默契地屏住呼吸不敢泄漏一丝。只这并没有阻止它靠近的步伐,而越是靠近,越让人看清楚它恐怖的庐山真面目——这是无数人的残肢所组成的恐怖怪物!
它的前半截身躯被众多的手臂簇拥,真的很像在海风中起舞的海葵,不断往中间凹进去口器塞着未知的血肉,而下半部分则如条脱壳的蜈蚣,由众多的人腿划分支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