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下的世界暗淡,让人分不清日夜,可随着争斗者加入越来越少,李藏明白事情已不能再等。
但他注意力集中,意外也就接踵而至;海沟也有海蚁存在,但它们属于优胜劣汰下的被驱逐者,可即便如此,体量也远胜李藏。
四只褐色外观,且有些老迈的海蚁,足触丝毫不受海水阻力的影响,硬生生把李藏所在的海石凿穿。而另两只早已堵住他的去路,对“猎物”势在必得。
强壮的海蚁根本没注意到远处的闹剧,这也给老海蚁们难得的机会,一拥而上。
李藏果断从空隙中逃脱,而后将裂开的大石,砸向其中一只的角触,然后踏上其背,将另一只冲击来的足触攥住,扎进脚下的海蚁的腹部。他没有停留,因为这些老海蚁也没有放弃,当前两只失败,剩余自动拼接在一起,除了最前端的两足,其余全部包裹节身,使外壳再被巩固。
李藏不需要水母衣,而海蚁经年累月在海水中浸泡,早已进化得尖利无比,皮肤碰触,立时伤痕累累。而血腥味,更刺激出老海蚁们的凶残,未免远处的同类感觉到,它们必须速战速决,也就更为凶狠毒辣。
海水下的风从未停歇,是真正的身不由己,李藏在这不占优势的战斗中,行动不但迟缓,还要避免被卷到海沟之下,而老海蚁们也很狡猾,不管人如何调转角度,始终已正面应敌。
此时角斗场处,最后的争夺者,是一只双触如扇的大海蚁,它站在尸骸之上,爆发出胜利的怒吼,而追随者也接连不断地迎合,风暴般的声波催动着海风,与海沟的角度结合,直接把对峙的李藏和老海蚁掀翻。
后者将足触深入地下,勉强维持住平衡。李藏只能扒住被掩埋的石头,似乎感觉到“猎物”已经失去行动力,老海蚁一步步向他靠近。
危机将至,李藏取出手杖,本欲是学对方先支正身体,然而当黄金作乌的一端碰触到地面,钻石为兔的一端迅速凝结出白雾冰花,周围的液态瞬间固花,而温度也骤然下降。
李藏的神经清楚感觉到持杖的手被冰寒灼伤,但最为惨痛的却是老海蚁们,它们本在摘取胜利果实的喜悦中,可角触莫名被冻结,然后是前肢,足触,按顺序动弹不得,最后彻底冻结,脆弱得被海风轻轻一推,便四分五裂!
李藏满是冰渣的手,将伤口也顺带冷却。可血止住,白雾和冰花未散,这使得地处海沟之外的海蚁们察觉到,当那黄金马甲的海蚁再度振臂一呼,铺天盖地的海蚁纷纷朝着他所在攻来。
李藏顾不得犹豫,捡起手杖再度将底端碰触地面,白色巨雾下的冰茎延伸,随着海蚁们的山呼海啸,白与黑交织出的风雪海暴,最终把汹涌的海蚁大军逐步冰冻,在巢穴和海沟之间架建起一座冰蚁高桥。
为遭波及的海蚁们感觉到威胁,即便黄金马甲还在不停命令,可已经没有一只敢在主动出击。而李藏也就在此时奔到巢穴处。
“吼!!吼!!”愤慨的警告声此起彼伏,李藏手握杖身,小心翼翼地步入角斗场,然后指着砗磲,意思明显。
黄金马甲受到挑衅,角触一仰,然后足触狠敲地面,周围纵然不忿,可也只能听从噤声,最后主动给那扇形足触的大海蚁让出道路。
它的靠近,就是股强劲的海风,伴着腥味。李藏看着它那异于常蚁的足触,怕只要轻轻一挥,自己就能一分为二。而围观的海蚁们怕也如此想象,亢奋之声逐渐掺杂在喧闹里。
荒蛮的世界,要求和条件,过程和结果都是简单粗暴的,李藏必须打败厮杀后得出的最强者,方能赢得奖品。当攻击不减阻力的袭来,他纵身跃起,但剃刀竟在猎物躲过的时候停顿,然后反复横切,角度刁钻,甚至是机械化。
李藏没有硬钢,而是以一撮羽毛的状态,应对眼下的不利局面,随波逐流,任凭大海蚁如何强横,他始终轻飘得毫发未损。当然,手杖作为最有利的筹码,也被善加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