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星罗没有答话,但表情理直气壮;李藏的事,本就与他无关,契约里也只说冒名,可没有为主顾卖命的条例。这也让少年笑得更加放肆得意。
李藏伤愈后,站在他面前质问:“你是谁?为什么冒充记司的女儿?兀格又在哪里?迟了,又是什么意思?”
少年仰头盯着他,透着和年龄不符的嚣张:“你想知道?你不是很聪明吗?应该想得到的。”
“如果这些是你自娱自乐的把戏,那我的确懒得想。”李藏猛地掐住他的脖颈,提起与自己对视又道:“但是洛泽镇,外尘馆的接待员,不落之地的向生塔,以及现在的五车雪田,这些都不是偶然,是记司布好的局?就像我们浑然不觉地进入困地?”
少年惨白的脸没有因为窒息产生变化,李藏不禁疑惑,难道都不是?
“他是瞎子。”万星罗这时插话进来,李藏这才恍然,难怪那双眼睛令人不适,把少年丢回灰烬,果然没有声音的指引,再不敢妄动。
“目盲的人,是不会介意白雪对视觉的灼烧,单凭感觉,他足以在此处称霸。”万星罗对李藏冷笑道:“看来这里,只是为你预备的陷阱。”
难道兀格还滞留在雪碗城?如此绞尽脑汁,只为分散他们?李藏喃喃自语,看到灰暗中有心先生的光感,寻到将其打开,陌战风的身影及时出现。理所当然地问他:“兀格在哪?”
陌战风冷冷反问:“你认为我会知道?”
李藏话里有话道:“他直到现在也没出现,我不认为作为盟友,兀格也选择置身事外。何况他最后一次出现,只有你成为了事件的变数。”
陌战风则指着那少年问他:“你凭什么自信的认为,他会比我知道得少。”
李藏道:“人之将死,其言未必是善,尤其是对我,他明显比任何人都恨我。”
陌战风笑道:“没错,因为你,他心爱的玉婀才会被流放到这里。觉得不可思议是吗?他们都很不可理喻,所谓臭味相投,足矣舍其身,取你命。”
李藏问:“她已经冻死在这里了吗?”
陌战风尚未回答,反而激怒了少年,他在灰烬中疯狂吼叫,万星罗倒是感同身受:“恐怕比死更令人难以接受。”
陌战风道:“是的,看到这些灰烬了,他心爱的人,便是其中一片。”
李藏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些明明是雪!”
陌战风却道:“谁规定雪融化以后就只能是水,挥发成气?”
若是冲破常规,那唯有肆意破坏规则的上横。
李藏试探地问:“又是上横。”
少年瞬间安静下来,躯壳似乎注入了新的生命,呼唤灰烬包裹成衣,悬浮于半空中俯视陌战风,阴狠狠道:“址天君,你失败了。”
陌战风被拆穿真实身份,自嘲道:“作为下横的隐棋,我的确失败了。”
“你未免高估了,我们不会因为你的失败而沮丧恼怒的。”少年挥手之间,五车雪田的全部灰烬将其淹没,如同困于深海的蝼蚁——生命于上横而言,便是如此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