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业暂时陷入了沉默。
枭妖久久没有接收到墨业的指示,也是从狂化状态之下恢复如常。
大军不再动弹,仿佛失魂一般就站在原地任由夏历割草。
枭妖见状马上飞到了墨业身边。
“墨业,我们撤?”
枭妖感觉大势已去,夏历虽是金丹,但完全具备着元婴之力,而且根本不是暂时的,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枭妖的预料。
便是九品金丹也不过如此吧?夏历到底丹成几品?
初入金丹就有元婴战力,绝对是九品金丹没跑了!
墨业现在撤离放弃化神,还能倒打一耙说夏历用魔道手段控制大军,让夏历所传之道进一步减少传播。
他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止损,哪怕最后能战胜夏历,但那个代价或许高到他们接受不了。
他们都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从棋子成为了小半个棋手,怎甘心重新变回棋子?
别看他们现在风光,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拉下他们把他们吞吃殆尽。
所以不到最后,他们绝不会全力出手,他们要保留,尽可能的保留一切,不能受伤,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们有多少手段。
他们很明白自己不过是罐子里的蛊,只有成为蛊王才能真正拥有未来,是鼠辈还是懦夫都无所谓。
他们……
也身不由己!
“再下一次能调动如此大军的机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次败退,我们以后还如何领军?”
墨业明白机会就这一次,一个完美的替罪羊就在眼前,否则下一次又该用什么理由来掀起大战?
就算他们想,但上层已经决定暂时休战解决内乱,更何谈他们这次败了也要被问责。
失了今日,他们的路也就断了。
“可……”
枭妖还想说点什么,但墨业血影却忽然释放出一阵强大的气息。
“我开始明白了……我们到底与真正天骄有何不同,现在退了便从此泯然众矣,自古天骄无关正邪。”
“仅是面对每一个机会,都甘愿赌上一切!”
墨业很佩服夏历,虽为敌但能把他逼到这个份上夏历也是第一个,阴谋算计总有尽时,到了那个时候唯有最直接的正面厮杀可以解决一切。
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所以哪怕是邪魔歪道,我们也要当大的那一头!”
墨业下定了决心,血影迸发出一道可怕的血光,地面之上万军悲鸣跪地挣扎!
每一人每一妖的额头上都出现了一条血线,直接朝着墨业血影汇聚,迅速在天空织成了一道血茧。
而又从血茧之上……
一道丝线连上了枭妖。
“枭忌,我把力量也分享给你,为我护道!”
“你……”
枭妖无言,这样做的代价就是被不断赶来的那群看客知晓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墨业血炼十万大军成就自己。
墨业哪怕最后成了,也杀了夏历,但面对天下的口诛笔伐,从此也只能隐姓埋名当一个棋子,或者叛逃猎妖军当一个真正的魔头。
这样做会坏了上面的算计,还如何败坏夏历的名声?
胜则成全夏历身后名,败则成全夏历身前名,成为踏脚石。
上面才不在乎墨业是胜是败,哪怕像个狗一样惨兮兮的回来,只要能让夏厉名声尽毁恶贯满盈就行。
可墨业此时居然选择了升华破境,置上面的计划于不顾!
身为夏历的敌人,他内心深处的某样东西也被点燃,欲要进行毫无保留的一战,生亦为人雄,死亦为鬼神,心正则传道天下,为魔亦要为王。
只此,才可被称得上是一声真正的天骄。
管他世人如何说!
天地震鸣,从虚空之中产生阵阵猩红色的血雷,血茧如心脏般轻轻鼓动着发出摄人心魄的跳动声。
血雨就此平息。
焚阳谷四周的观战者们都注意到了天空的异象,都看到了那邪恶的血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