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尾岛派出了三艘大船去接阮文安一伙的家小。
为了安全,去的三艘都是火器充足的大船。
从万尾岛驶到海防一路上都是主航线,海贼出没的也多,万尾岛也怕有海贼纠集起来报复。
万尾岛此次海战,连八艘大船联袂而去只逃出一只大船的消息已经震惊了海贼的圈子。
哪里还有人敢惹万尾岛的船,所以一路上都只有渔船远远观望,敢靠近观察的都没有一只。
自京族三岛向西一直到安南海防,路上海岛众多,大多数都是不知名的小岛,也是海贼的易于藏身之所。
有些小岛便是海贼集散之处,看上去是渔船停泊避风交易鱼获的地方,有时候便是海贼们交换信息补充给养的地方。
船队寻了一个,将黎月风选出来的一个本家侄子放下去,让他去打听从万尾岛战后放逐的那些伤员的行踪,给了他一些银两和粮食,也不去管他了。
船上带了阮文安的人指路,在下龙湾一处海岛上找到了阮文安一伙人的家小。
船靠岸之后,阮文安的人上了岛,没过一段时间,岛上就陆续有女人带着老人小孩前来登船。
她们跟在阮文安他们后面,也经常转移,所以也没啥固定的值钱的东西。
无非还有些粮食和衣服被褥之类。万尾岛也没多富裕,自然耐心的让她们都搬上来,能带走的都带走。
安南女人向来地位低下,既然男人派船来接,那就去,也没啥吵闹。
于是,很顺利的开始返航。
“秋浦号”,对,蒸汽机船已经被沈云峰起了一个家乡河流名称命名的新名字,就叫“秋浦号”。
烟囱最终还是没有按照沈云峰的意见拆掉,沈松来了之后,坚持要保留,因为他要试试蒸汽机,那就不能没有烟囱。
最后采取的办法是去砍了很多的树枝,插在了烟囱上,冒充一大树。
把万尾岛和巫头岛所有的破渔网都找来了,砍了许多小树枝插在渔网上,盖在船上,有点后世迷彩的味道。
沈云峰看着不伦不类的“秋浦号”的伪装,心想,就这样吧,掩耳盗铃就掩耳盗铃吧。
反正岛外主航道是看不到这里的,岸上不在意也看不到,除非就待在海边上才能观察到。
迁海令之后,离海岸线三十里不让住人,也不让下海,基本也没人过来。
偷偷下海的也都在防城县县城附近或者东兴附近,太远了,对那些偷偷下海捕鱼或者经商的人来说,也不经济。
沈云峰看看巫头岛和万尾岛之间的海沟,叹了口气。
海沟宽度是足够了,但深度还是不够,等以后有手段了,还是要把这里挖深一点,弄个隐蔽的停靠点,也为未来造船做船坞做准备。
这之前,必须把蒸汽机弄出来,只有蒸汽机才能把这海沟的水给抽干。
那几台手扶拖拉机上的柴油机可不敢弄出来在这里用,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科技。
被有心人知道了,那就是等于财露了白,就像寡妇把门开着睡觉,等着人来弄了。
田虎每天带着人转移着海贼,刘永浩去接阮文安那边的家小,沈松和沈涛涛则每天研究“秋浦号”和蒸汽机。
沈云峰也没回“丰南号”,毕竟还有那么一批普鲁士人关押在巫头岛,还要看下一步怎么处置。
沈云峰也没闲着,他感兴趣的很多,普鲁士人的船上也有防身的火器,只不过当初因为船只失去动力后,与海贼作战毫无意义,只会死人,所以没做反抗。
黎月风的人也因为用不顺手,那几把普鲁士人的火铳也就在船上放着。现在放在沈云峰面前。
普鲁士人的火铳要比“丰南号”的先进一些,很明显都是依赖了底火。
可以燧隧发的火器,火药的配方也不一定相同,这些都要带回“丰南号”让柏有志去研究。
沈云峰更感兴趣的是阮文安买来的“火油”,他几乎能确定这就是原油。
如果婆罗洲真的产原油,能够大量弄来,那就可以生产煤油了,这可是好东西。
如果在世界还没认识到石油的作用前,能够掌握到石油的资源,那么未来就光明了许多。
只要能把石油弄到手,能分解出柴油,制造出最简单的四冲程单缸柴油机,那简直就是超越时代几十年了。
婆罗洲虽然远隔着大海,但总比穿越大清大半的国土去大庆或者陕北去开采石油和天然气方便。
凭他们几个大专生,也没那开采技术。
婆罗洲既然能发现这种火油,说明原油埋藏的肯定很浅,凭着现有手段就可以开采到。
所以,一定要有船,有大船,去婆罗洲。
沈云峰有点疯狂的想着,但,这也只是想着,实力目前还不允许。
刘永陆按照沈云峰的勾画,在海滩上准备建设炮台,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万尾岛基本都是沙土,沙滩上没法生根,除非用铁签打地基下去,把炮台建在地基上。
建地基,也是没有材料,片石这玩意在京族三岛也很少见,只有海边偶尔可见的卵石,这玩意用石灰糯米浆粘着砌墙凑合,但当地基是不行的。
后来,还是晚上散步的时候,沈松想了个点子,既然建造不起来地基,那就不用地基,把炮放在木板上。
木板就在沙滩上拉,利用沙子的摩擦力拉动放置在木板上的大炮,据说古埃及造金字塔的时候,运送重物就是这种方法,壁画上都有画的。
沈云峰看看沈松,问,你咋知道的?
沈松说:“老师上课讲过的,好玩,我就记得了。”
沈云峰叹了口气,我也是上了大专的人,咋就想不起来呢!
这个点子一出,第二天,刘永陆就开始试验,还真行,把重物放在底面磨光滑的木板上,几个人拉着,能拉动。
沈松再让人在木板行进方向上,稍稍弄湿沙子,再拉,又轻松不少。
沈云峰看着这一幕,不想问了,问了怕自己心灵又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