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没料到陛下会如此顺从他“陛下……”

裴思把江妄眉眼上的血迹擦掉“在撑一会好不好，吃了药在睡！”

江妄只觉得自己好像落在梦里，越发放肆“陛下给我吹首曲子，我就不睡了！”

“好。”裴思抱着江妄，拿起他在突围时摘下叶子，吹着。

江妄听着温柔曲声响起，只觉得浑身的疲惫就消散几分，他静静握住陛下的手，眉眼半落。

裴思吹到御医端药进来后放下手上叶子，端起药递到江妄嘴边，嗓音浸着十足温柔“喝完，睡一觉，就没事了！”

江妄闻着那股药味，罕见眉间紧锁，一副抗拒模样“不要！”

裴思看着江妄抗拒模样，只觉得极为新奇“真不喝？”

江妄看着面前微板着脸的陛下，下意识接过陛下手上药碗，却在闻到那股味道时顿住，后退“不喝！”

梦里的陛下还这么凶？

裴思抢先扣住江妄的腰，把人锁在跟前，喝下一口药汤，吻上江妄的唇。

苦涩的药味瞬间在裴思和江妄口中蔓延，也让江妄骤然清醒几分“陛下……”

这不是在梦里？

江妄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后退“陛下！”

“嗯？”裴思稳稳端着汤药“皇后喜欢这样？”

江妄耳边染上些许红色，接过陛下手上汤药一饮而尽“臣……”

裴思抬手喂给江妄一块蜜饯“睡吧！我不走，就在这里守着你。”

江妄感觉到蜜饯冲散嘴里的苦涩药味，回想起刚刚那个苦涩的吻，起身拿起一块蜜饯递到陛下唇边“陛下！”

裴思看着江妄低头把蜜饯递给他的模样，咬下，把人圈住“嗯，我不走。”

江妄沦陷在陛下温柔中，他感觉到身体传来的睡意，抬眸最后看一眼陛下，小声开口“陛下，江妄不悔！”

裴思看着散落的乌黑青丝落满江妄半身，抬手给江妄梳理下发丝，在江妄眉心落下一吻“嗯，我不后悔和江妄在一起。”

“是我回来晚了！”

江妄闭眼前恍惚听见陛下温柔声音，只觉得自己陷入柔软怀里，彻底陷入沉睡。

江妄这一次因过度透支身体，沉睡一天一夜才醒来。

裴思趁着江妄沉睡时，将苏翰音和祝正业同党处理干净，也下令锦衣卫提前回京将京城的逆党处理干净。

江妄睁开眼睛就听着陛下压低的声音隐约传过来，他感觉到蓬松柔软被褥裹着自己，听着陛下压低，听起来极为性感的声音，发现自己武功没废，也没被陛下锁起来，眉眼越发放松，慵懒躺着，一时根本不想起身。

江妄在这种温柔氛围下待一会，轻轻握下手，他感觉到自己力气慢慢恢复，回想起陛下在他昏迷前温柔模样，漆黑眸底闪烁些许璀璨星光。

江妄一点也不想起身，甚至想要继续装睡，他将自己脸庞埋在被褥下，极为认真听着陛下下令的声音。

“都处决……回京在处理……对……先让他们在大牢里待着……朕要封后必会大赦天下……到时候再放也不迟……”

江妄听着陛下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半垂眼眸越发明亮，他无意识抿下唇，指尖攥着柔软被褥。

封后，大赦天下……

江妄只觉得滔天的喜悦要把他整个人都淹没掉。

他真的赌赢了！

江妄滔天的喜悦还未蔓延几分，就听着一个声音响起。

“户部已将秀女名单拟定好……请陛下过目……画像已经送到……陛下可要过目？”

户部？秀女？画像？

陛下……

江妄扬起眉眼还未来得及落寞垂下，就听着陛下开口“越快越好，都送过来，朕要亲自过目！”

江妄听着陛下微急的声音，心骤然一沉，手无意识攥紧被褥。

那可是陛下，必然要开枝散叶，立太子，定国本，稳定朝堂！

他都以男子身坐上了皇后的位置，还要让陛下无后吗？

江妄，你该知足！

江妄胸口骤闷，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想要动下，就听见陛下放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睫羽轻颤下，将呼吸放平，装睡。

裴思看着江妄苍白脸颊埋在被褥里几分，静静闭眼沉睡的模样，抬手把江妄发丝理顺下。

江妄感觉到陛下温柔的动作，藏在暗处指尖搅在一起。

至少他得到皇后位置，往后日子长着呢！

大不了就……

江妄一想到陛下要碰其余人，胸口越发苦涩，搅得他整个人难受极了。

陛下，是觉得江妄这样就会知足？

“做噩梦了？”

江妄感觉到陛下指尖轻落自己眉心，贪心地感受着陛下气息，身子本能放松几分。

裴思并未察觉到江妄已经醒来，他只当江妄在做噩梦，把人捞出来几分，让他呼吸顺畅下。

江妄感觉到陛下温柔的动作，装睡得越发熟练，直到陛下出去处理些事情才悄然睁眼。

江妄抬眸看着陛下离开的方向，眸底洇开些许阴鸷，他缓缓拿起放在一旁的画像，看见画像上美人彻底浮现在自己眼前，眸底深处蓦然掀起些许自嘲笑意。

他到底在想什么？那可是陛下！

他一个奸臣能得陛下如此盛宠，早已三生有幸，真想锁着陛下一辈子？让陛下背上千古骂名？

江妄面无表情地把画像放回原位，扫眼面前寂静空旷的大殿。

好像已经看见未来的自己。

容貌衰老，君恩淡泊，反目成仇，废后……

他和白子墨真的不一样？

“陛下，您把江妄拉回来时，江妄就告诉过您……”江妄嗓音浸着十足疯意“江妄，所求甚多！”

江妄垂眸看着自己掌心，唇角勾起微冷的弧度，在陛下回殿前，闭眼躺回原处。

江妄刻意等着陛下看完画像，把画像全部撤下去时才缓缓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