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一定给我们阿宝最好的宫殿好不好?至于时间嘛,阿宝容父皇三个月,父皇保证不会叫阿宝失望的!”
沈玄言辞笃定,甚至竖起了右手发誓。
听着沈玄的保证,不似诓骗,沈宝珠这才眉眼上扬,露出了一点点欢喜,上扬的嘴角很快压下.
“好吧,那我就再信父皇一次,父皇要是骗我……”
她挑了挑眉,拖长尾音,清凌凌的目光下暗含着淡淡的威胁。
“父皇何时舍得骗过阿宝?”
沈宝珠微微颔首,靠在沈玄怀中,扯着他的衣襟: “父皇可要快些,我的宫殿一定要是全宫上下最华贵富丽的宫殿!”
“殿中要处处摆放耀目的夜明珠,让夜晚也如白昼一般明亮,帷幕和床幔要用西域的磷光绸缎,殿内也要燃龙涎香,这样我才能睡好……”
沈宝珠越说眼睛越亮,恨不得将天下所有奇珍异宝都搬到自己殿中,规格甚至比皇帝的正乾宫还要高。
沈玄让沈宝珠躺在自己怀中,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一边听的认真,时不时应和两声。
“好,父皇都给阿宝弄好,一定叫阿宝的宫殿比龙王的龙宫还要耀眼漂亮!”
沈宝珠骄矜的点点头,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
夜色愈来愈沉,微弱的烛火在黑夜中跳动摇曳。
床幔被缓缓放下,宛如一道轻柔的屏障,遮盖了同榻而眠相依而偎的温情父女。
榻下的碎片早已被宫人低眉垂首收拾干净,榻上的沈宝珠卧在沈玄的怀中欲欲将睡。
沈玄凝视着沈宝珠的朦胧的双眼,似湖水中倒映的狡黠明月,亦是他见过最明亮的星子。
“父皇的阿宝要做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他在她的耳边呢喃,蕴含着一个父亲最沉重的爱意。
然而,即便是天底最尊贵的女子,也免不了受尽束缚。
皇后、太后、太皇太后!这哪一个不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呢?纵使再尊贵,又如何贵得过他们的夫君、父亲甚至儿子呢?
沈玄面上的笑渐渐隐没,神色愈发冷冽发寒,黑眸中藏着无底的暗河,幽深刺骨。
燕国已是历代对女子最宽容开明的朝代,她们可拥有地产家产,可自立女户,甚至有权外出经商,可即便如此,女子的处境,却远远不如男子。
是她们没有能力吗?是她们不知进取吗?还是她们自甘于如此?
不,是时代从未给予过她们机会,她们可以柔软,可以坚韧,更可以做出自己的滔天伟业,甚至远超男子。
那般愚昧的守旧压迫,实在是早就该变了!
沈玄伸出手,将沈宝珠那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握于自己的掌心之中,他压低了嗓音,在这静谧的夜色之中更显低沉暗哑。
“朕的阿宝,想要做这世间最尊贵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