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抬头,恰好跟车子反光镜里的自己对视,他的脸都睡得红红的,额头处有一片明显的压痕。
不对啊?我哪有什么靠着睡觉的地方——此时,他看到,反光镜里面,不只有自己,还有一直默不作声的陆商止,他穿着宽大的白t,可是左边肩膀处,明显被压得皱巴巴的,甚至脖子上,还有金属压过留下的红痕,看形状,很像是,自己的耳钉???
到校园小巴终于行驶到终点站,缓慢靠边停车的时候,他仍然有一些不可置信,他就这么水灵灵地靠着陆商止的肩膀,睡了一路?虞昭坐在最里边,等旁边三个同行者依次下车后,他这才恍恍惚惚地起身离开座位。
但下台阶时,脚下不注意,踩空了,在他前面的陆商止眼疾手快,把人揽在了自己怀里。
“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你是笨蛋吗,还是说,你也是突然跑到路中间的小狗?”
虞昭承认自己是有些粗枝大叶的,但是……这人说自己是小猫小狗唉,他一生气,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那你呢?嫌弃我,怎么还让我这个笨蛋靠着,你不知道推开吗?”
他撒气般离开了陆商止的怀里,然后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殊不知,更像个因为主人不理自己而生闷气的小狗了,眼睛瞪得圆圆的,跟撒娇似的,毫无杀伤力,又杀伤力十足。
这一次,陆商止却一反常态,他趁着蔡陈二人打导航找餐厅的间隙,伸手,在小狗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两把,替他理了理有些炸毛的头发,最后,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指尖划过的地方,也带起一阵电流。
“不生气了好不好?是我错了。”跟哄小孩似的,无论如何,首先大方承认自己的错误就对了。只是,有一点,他不得不提及,陆商止弯腰,凑到虞昭耳边,往被捏的红红的耳垂处吹了一口气,引得对方又是一阵酥麻,他又把手靠在虞昭背后,阻止他往后缩:
“下次换一个耳坠戴好不好?babyfat的底部有点尖锐,容易伤到自己。”
“哼,反正都怪我,下次不靠着你就是了,我的耳钉也不会磕碰到您这尊大佛。”阴阳怪气的,明显是睡得脑子不清醒,下意识地恃宠而骄。
“chrome heart的六芒星就很适合,接吻的时候戴,也不会担心划到对方。”
看似是在说一个耳钉好,可后面跟着的话却明显意有所指,虞昭盯了一下陆商止的薄唇,不好意思地侧过脸,不再去看他。
这句话没有刻意降低音量,好在蔡司的声音遮盖住了他们的声音,那头的两人还在摆弄着手机,没什么反应,显然是没听清。虞昭莫名就想到了经常看的花市文,这俩人不就是活脱脱的传说中永远在熟睡,无论什么“动静”永远也吵不醒的室友吗……
倒是一旁一同下车还没走远的女生,听了这话后激动地攥紧了小姐妹们的手,脸也兴奋得涨得通红,虞昭都能想到她们此刻的心理活动——
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