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瞒这几点，是为剩下的几天做准备。就像挤牙膏一样，一天挤一点，以免最后几天没故事可讲。

宋时桉讲完，就轮到汉斯。

“我的名字大家都知道了吧，嘿嘿。”汉斯笑着说，“我的故事真没什么好讲的。”

“嗯——让我想一想。”

“我喜欢上一个姑娘……”他要讲的和昨天的差不多，他只能把事情讲得更详细些。

顿了顿，他道：“我想娶她，我央求母亲帮我谋划这件事。”

“如果母亲不答应，我就要砸烂家里的窗户、炉子，以及所有的木梯。”

“最后母亲答应我了，嘿嘿，母亲还是爱我的。”

“母亲总觉得我呆呆傻傻，怕我被拒绝，就教了我好些，想让我变得礼貌聪明一点。”

“唉，为了能娶妻，我什么都愿意的……母亲讲什么，我就听什么。”

“第一次见面，姑娘送了我一副手套，我戴在手上，回了家。不巧那天下了暴雨，手套淋湿了。”

“母亲看到后，告诉我，我应该摘下来，用手帕包好放进衣服里。”

“第二次见面，姑娘送了我一只小鸟，我就把小鸟掐死，用手帕包着，塞进衣服里。”

“结果母亲看到后，又生气了，说我应该捧在手里……唉，真是麻烦。”

“好在母亲愿意亲自登门拜访，去姑娘父母家里，求姑娘父母定下婚事。”

“我在家里高兴极了，喝了好多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稻草棚里，地上乱糟糟的一片。”

“我担心母亲知道这件事再骂我，偏偏那只白鹅‘嘎嘎’叫个不停，仿佛在说，它要去告状。”

“我一气急，把白鹅的头砍了下来……可白鹅死了，谁来孵蛋呢？”

“思来想去，我只好去孵蛋，孵的时候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动也不敢动。”

“哪怕刮风下暴雨，我都老老实实的坐在鹅蛋上……在稻草棚快要塌陷砸到我的时候，母亲赶来，把我拉走了。”

“天晴的时候，母亲给我换好衣服，让我跟姑娘再见一面，我一出门，没见到姑娘，结果见到一辆马车。”

“嘿嘿。”汉斯笑了两声，抬眸打量着金碧辉煌的城堡，“真没想到我还能来到这样的地方呀。”

轮到黑乎乎的、被泼了沥青的姑娘了。

“我叫伊恩……让我想想，我昨晚说了什么——哦，对，我姐姐掉进了水井。”

“不是她掉进去的，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因为我讨厌她，所以想淹死她。”

“唉，结果她又裹着金箔回来了，真让人讨厌……还有那个老妇人。”

“我不就是没帮她做事么？她竟然泼我一身沥青！”伊恩这次的故事也很短。

坐在伊恩旁边的乔纳森，已经把湿漉漉的衣服换掉，换了身新的。

“我能听懂动物讲话——比如头顶飞着的那群鸟。”顿了顿，有些不太确定的抬头朝上瞧了一眼。

眉头蹙着，“应该是鸟吧。”

黑乎乎的。

根本看不清。

他们只能听到扇动翅膀的声音。

“应该是……”乔纳森收回视线，兀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