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过知道,身为古代人的宋理宗怎么逃脱不了士农工商的等级划分。
便又举例询说道
“一亩良田,丰收之际,可得稻谷五百斤。若依宋廷旧制,十取其一,则需上缴五十斤。此五十斤稻谷,按临安现价,每斤十文,共计五百文。换言之,朝廷原可自这五百斤稻谷中得税五百文。然而,稻谷脱壳成米,其价值倍增。五百斤稻,可出三百斤米,于临安城中,每斤米售价约五十文,总计便是一万五千文之巨。
“我所提议之新税,仍为十税一,但征收之时却大不相同。此税非在稻谷之时征收,而是在商人将这价值一万五千文之米售出之后。此税,我称之为‘营业税’,凡买卖交易,皆需缴纳,唯不卖者不征。诸位且算,此税应为几何?”
宋理宗闻言,眼眸一闪,迅即答道:“那便是一千五百文。”
作为一个穷鬼皇帝,对钱的数量还是很敏感。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增加了三倍的税收,而且好像农民还没交税。”
赵阮出声询问,显然他明白了杨过刚才说的摊丁入商的意思了。
杨过见赵阮如此问则是微微一笑继续讲解。
“历朝帝王,多将目光锁定于农夫,以为农夫乃国家财源之所在。然则,农夫虽勤,所得却微。真正富有者,是那些商人。他们低价收购农夫之米,转手即以数倍、数十倍之价售出。即便算上加工之费,其利润亦属惊人。农夫辛劳至极,所得却仅够温饱。
“如果取消了农民的税收,那商人压低价格收粮,岂不是朝廷收不到足够的税额了?”
赵阮继续追问,眼中透露出一丝不理解。
“师姐试想,天下商人岂能同心?局部压价,朝廷可施政以制;至于全国压价,更是难如登天。人性本贪,利己为先,加之市场竞争激烈,难以一统。再者,若真至全国米价暴跌,那必是五谷丰登、国泰民安之兆。彼时粮食总量大增,税收总额亦不会减少。”
“此外,营业税之征收,并非仅限于粮食贸易。客栈、酒楼、古董行、字画铺……各行各业,皆可依其特性,设定不同税率。譬如一贫家小户,售米三百斤,所缴之税不过一两半银;而一富家翁,于青楼一掷千金,朝廷便可从其身上收取百两之税。且需明了,富人消费之余,那剩余之银,并未消失,而是继续流通于市井之间。无论其购何物,商家均需再次缴税。如此循环往复,营业税之网,密不透风,无处不在。
“更妙的是,我们可根据行业之别,灵活调整税率。青楼之地,富贾云集,税率可提至十税二,乃至十税三;而客栈、小吃摊、包子铺等薄利行业,则可宽至百税一,甚至千税一。工商业繁荣,税基自然扩大;税基扩大,税收总额自然水涨船高。此乃良性循环之道也。工商业愈兴,国库愈丰;而农夫,则可免受税赋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