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们借了隔壁府的水井,分为两波人,一波负责从井中打水送到府外,另一波负责用这水灭火。
可火势太大,他们只能先灭刘府宅院大门的火。
忽然,他如同大梦初醒般大喊:“快去找许红郦的贴身婢女!”
官差痛苦地摆摆手,“杜大人,火势太大了,咳咳咳……”
光是浓烟就能呛死人。
卓峰摇头道:“现如今只能等火自己灭了,不然进去就是送死。”
“完了完了……”杜不庸险些要站不稳。
也不知是火烤的还是被吓得,总之他的后背已经全部湿透了,立在这炎炎夏日底下竟还有些发冷。
“大人莫慌,阎大人来了。”
杜不庸两眼一抹黑,僵硬转过身,呆滞地看着那散发着怒气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其实他昨日就该连夜把刘府的人审问个干净,但出了京兆府才知天色已晚,肚子里又空空如也。
所以半路便打道回府了,当时还想着次日一早散了朝再来审问也不迟。
可谁知今早还未到卯时,刘府就走了水,他散朝后匆匆赶到时,却已无力阻止这场大火。
派来守卫的官差近大半被困于火海,只有守在府外的逃过一劫。
眼前这一幕并没有让阎无极感到意外,因为真正让他意外的是杜不庸竟如此玩忽职守。
如果杜不庸昨夜就将人审问完,带走嫌犯,那刘府这场大火就不会烧起来。
大火无疑是泯灭证据痕迹以及脱身的好办法。
阎无极忽然驻足,吩咐不语:“去把吕文祥和芝兰给我捆来。”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场大火必定和他们有关。
他竟不知,这吕文祥胆子还能大到如此地步。想来应是昨夜回去以后,吕文祥便给芝兰通风报信,告知她已经被人盯上,这才让她有了逃生之策。
可她出不了城,只能躲在城内,而城内对她来说算得上安全的地方就只有吕文祥的医馆。
坏就坏在了杜不庸身上,若他能早一步把芝兰带回京兆狱……
罢了,是他失策,不该指望杜不庸。
杜不庸垂着头,忐忑道:“阎大人,此事必有蹊,”
“你不必再说。”阎无极打断了他的狗屁推论,摆明了有蹊跷的事还用得着他多嘴不成?啰嗦。
“是。”
阎无极看着卓峰,认出他是负责守在刘府的领兵,“走水时你在何处?”
“回大人,卑职一直守在府门外。”
“府内失火你竟没有察觉到?”
卓峰脸色苍白,惶恐道:“大人,卑职不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阎无极口吻冷峻,“把话说清楚。”
“卑职失职,请大人严惩!”卓峰当即单膝跪下手掌扶地,一副请罪的样子。
阎无极不耐烦地别开眼,望向逐渐变小的火势,眸中愈发冰冷。
那个吕文祥最好不是这场火的凶手,否则休怪他不讲情面。
不闻余光瞟过公子的脸色,察觉到这是他即将大怒的前兆,于是连忙劝道:“大人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不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