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相遇(2 / 2)

话一出口,刘松方才惫懒的心神顿时变得紧绷了起来。说起这个沈义谦,他真是会头大。

有些烦闷,刘松仍闭着眼,颓丧地点了个头。

“他真会在我爹面前出风头,才短短几日,我爹便已经彻底偏向他了。”

卢廷笑了起来:“这个沈义谦这么对你,你怎么没想过报复他?”

刘松睁开眼,嘲讽道:“他是个鬼灵精,一般的手段对付不了他。”说着,刘松将刘家成衣铺的事情告诉了卢廷。

卢廷轻呼:“再这样下去,你迟早要被赶出家门,再严重些……”他奸笑着看向刘松:“你爹死前说不定会将这刘府的家业托付到沈义谦手中。”

刘松原本心中只是有些烦闷,听到卢廷这么分析,他陡然发现事态的严重。

刘松倏地从美人腿上弹起,一双虎目瞪成了铜铃状。

“那现在该怎么办?”

卢廷瞥他一眼,不在意地笑了笑:“这可是你家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刘松皱眉望向他:“我现在火大得很,你再对我卖关子,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你有这份气势,怎么不去将那个沈义谦揍一顿?”

闻言,刘松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双眼睛里满是嫌恶:“以前是忘了揍他,现在有长公主护着,要是动他一根汗毛,我怕是会被那个悍妇关进大牢!”

卢廷有些震惊:“他怎么还攀上了公主?”

“沈义谦太狡诈,此举必是为了防备我!”

卢廷摩挲着长了些胡茬的下巴:“现在看来,是有些不好对付了。”他望向刘松:“长公主对他如何?”

刘松愈加气愤:“近日两人似是发生了些龌龊,公主已经好久不找他了。”

“这不正是教训他的好机会吗?”

刘松向他投去轻鄙眼神:“南若璃虽不寻他,但也没有伤他。”

卢廷皱起眉:“看来他得了殿下的欢心。”

刘松轻嗤。

暖室内暂时陷入了一片沉寂中,蓦的,一阵清脆的银铃似的笑声传到了二人耳中。

卢廷面色不虞地看向身边的美人:“这件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他脸色大变,美人却丝毫不觑,只是用纤手在卢廷的鬓边轻拂。

“郎君有什么可着急的?”

“你这么说……难道你有了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另一只手将碎发拂到耳后,抬手间光滑的衣袖滑落,一节素白的藕臂若隐若现。

卢廷被勾的心神荡漾,刘松却已经急不可耐地喊了出来。

“是什么,快说!”

美人唇边露出一抹魅惑的笑:“两位郎君可是忘了公主殿下是什么人?”

刘松眉心紧皱:“有话直说,不要遮遮掩掩的,我急得很。”

美人轻眄了他一眼,随后徐徐说道:“殿下可不喜欢她看上的人有倾心的人。”

“你……”

“等等!”卢廷打断刘松的怒喝,抬眼若有所思地看向美人,“你是说,用美人计?”

美人唇边浮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刘松看向两人:“你们两个人在故弄什么玄虚?”

卢廷挥手:“你别急,这个美人计,确实是个对付他的好法子。”

林间。

几日的风餐露宿,孟楚的靴子有了些磨损,等她反应过来时,靴尖已经磨出了一个小洞。

雪上加霜的是,她的脚底起了些水泡,一走路便硌的她生疼。

再又一次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而停步时,孟楚扶着树干哀叹。

金尊玉贵的日子果然不能久处。

谢嘉煜看到她皱成一团的脸,诧异地望向她:“你怎么了?”

孟楚低头看向自己的脚:“我的脚起了水泡。”

谢嘉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又抬眼望了眼天色。

“如此,我们便在此处歇些时候吧。”

两人停留之处刚好有一片宽阔的空地,孟楚从包袱里抽出一块布,叠了叠,然后笨拙地坐了下去。

谢嘉煜从周围找了几根树枝,之后,便望着这些树枝动也不动。

孟楚询问道:“你在干什么?”

谢嘉煜垂下纤长浓密的眼睫,好奇望向她:“你会生火吗?”

孟楚微讶:“难道你是第一次露宿野外?”

谢嘉煜看向她:“不然?”

孟楚愕住,看了他片刻,她从包袱里拿出两块火石。

“用这个。”

谢嘉煜轻皱起眉,随后缓缓从她手中接过这两个对他来说甚是新奇的东西。

半刻钟后,两人终于生起了火。

暮色渐沉,草丛中渐次响起清脆悦耳的虫鸣声。

火光将谢嘉煜的脸映的半明半暗,孟楚踌躇半晌,攥了攥拳头,她抬眼羞怯望向对面的人。

“你是不是没有东西吃?”

谢嘉煜向火堆中投掷树枝的动作顿住。正尴尬着,肚子偏在这时不争气地响了一声。

谢嘉煜紧抿住唇。

“你昨日好像就没有吃东西。”孟楚点着下巴,“今日也什么都没吃。”

谢嘉煜轻嗤:“要不是那个鹅妖闯入,我怎会手中没有一点粮食。”

孟楚从油纸中抽出一张饼,然后缓缓将手饼递到他面前:“明日才能到村镇中,你今夜吃些吧。”

谢嘉煜盯着她手中的油饼好一会儿,就在孟楚以为他不想吃东西的时候,谢嘉煜将油饼从她手中迅速抽走。

孟楚支起下巴,郁闷道:“可惜这一路还没看见溪流。”

谢嘉煜就着油饼咬了一口,并不接她的话。

孟楚叹了一口气,然后也咬起饼来。

“你是谁家的小姐?”谢嘉煜陡然问道。

孟楚惊了一瞬,看向谢嘉煜,只见他正冷冷望着自己,乌黑的眼眸在夜色下愈显深邃。

谢嘉煜启唇,缓缓说道:“在天京时,你曾在酒楼中用食,后来我在茶楼又遇见了你……”他皱起眉:“你出身富贵,身体经不起舟车劳顿。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出城?”

孟楚一时有些无措,顿了顿,她说道:“我出城,不关你的事。”说完,又想到自己何必如此胆怯,孟楚抬起头,质问道:“你又是什么身份?”

逃婚之事必然不能说,谢嘉煜别过头:“我们萍水相逢,大概明天就要分手扬镳了。既然如此,也不必知晓对方的名姓。”

孟楚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谢嘉煜轻哼一声,抬手将几根树枝投入熊熊燃烧散发着灼人暖意的火堆中。

孟楚看向他,不满道:“太热了。”

谢嘉煜瞥了她一眼,然后停住了手中动作。

林间一片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