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拦住她,对着她打量起来:“你现在也在谢府?”
郁繁点头。
“你不怕那个谢思行?”
郁繁轻哼:“我不仅不怕,我还要教训他一顿呢。”
女妖惊叹一声,然后向她投来崇拜的一瞥:“你很有勇气。”
郁繁唇角浮起一丝笑,转过头向前走去。
“等等!”
郁繁再次回头:“还有什么事情?”
女妖感激地看着她:“你及时提醒我们关于那个冷面修罗的事情,我还没报答你呢。”
“报答?”郁繁疑惑地看向她。
只见女妖向后退了几步,转眼间又变回了兔身。半晌,她恢复人形,手里却多了个东西。
是一个黑漆木盒。
郁繁望向她:“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女妖蹙眉:“我怎么知道?这是我打洞时发现的,至今还没有打开过。”
郁繁迟疑地接过,掂了掂盒子,里面传来纸张晃动的轻响。
鼻间还有泥土的清香,郁繁抽出一张手帕将木盒包住。
女妖挥手:“你既然收了礼,这里也没有你的事情了,快些离开吧,我还要收拾东西呢。”
又被嫌弃了。郁闷摇头苦笑,然后幻化成鸟飞离了这处院落。
回来的路上回廊上仍旧没什么人,夜深人静,月光亮的惊人,几乎要将这夜色变成白日。
郁繁敲着怀中木盒,一步一步向前方走着。
转过某处回廊,郁繁注意到一道人影正静静伫立在月光没有留意到的角落。
她极目望去,片刻终于能辨清那人的面貌。
又是谢思行。
郁繁心中低叹。怎么没有打算见他的时候,碰见他倒是这么容易。
谢思行站在阴影里不知在想些什么,郁繁没打算继续观察下去,只是望了一眼便抬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梅苑。
李嬷嬷在门口站立许久,生生在冷风中等候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郁繁的返回。
她唇边咧起一个笑,还未绽开,便注意到了郁繁怀中用手帕包着的东西。
“夫人,这是什么?”
郁繁摇头:“我不知道。”
李嬷嬷睁大眼睛:“该不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如果是的话,就赶紧将它们扔了。”
郁繁轻哼:“我才不要扔。”说完,她从李嬷嬷身旁走过。
“夫人,您不能这样做,否则老奴怎么对得起老爷他们!”
郁繁回头无奈看向她:“嬷嬷,这里面不是什么活物。”
“夫人,您告诉老奴,可是您同他人来往的信件?”
郁繁发现李嬷嬷的想象力非常丰富。
背过身翻了个白眼,她无奈看向李嬷嬷:“我偶然捡来这个盒子,并不知晓这里面都是什么,但应当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听到回复,李嬷嬷这才放下了心。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嘱咐道:“夫人,天色已晚,您快睡吧。”
郁繁回道:“我即刻熄灯,嬷嬷也快去休息吧。”
李嬷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走时轻轻带上了门。
李嬷嬷一走,郁繁便把木盒放在了妆台前,细细地打量它的锁。
郁繁摩挲着,这个锁似是用坚刚所制,刀凿斧劈火烧种种手段都无法打开。
看来这木盒里藏着些不想为人所知的隐秘。
郁繁又瞧了瞧它的锁芯。大概是在地底埋藏了太多时间,锁芯里尽是泥土。
这可难不倒她。
一只幻妖除了妖力微弱外,上天入地,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
郁繁叹道,兴许这就是如今只剩她一只幻妖的原因吧。
将烦恼拍开,只消片刻,郁繁便解开了这个复杂的锁。
眼前散开一小片尘土,郁繁挥了挥,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木盒。
不出意外,里面果然堆叠着许多信件。
正要摸到信封,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殷切的声音。
“夫人,天色太晚了,您快睡吧。”
郁繁转过头:“知道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然后逐渐变得微弱。
郁繁看了眼信件,思索片刻后将这木盒合上。
环视了一眼四周,郁繁最终决定将木盒放在床帐顶部。
时间还长,过几日再看也不迟。
郊外。
天色灰蒙蒙的,乌云压顶。
楚云尧御剑战战兢兢行在半空,凡遇到乌云便自行绕过,生怕前行时有一道雷劈在他的身上。
歪头看向师姐,陶竹正一心一意注视着前方,脸上丝毫没有畏惧神情。
楚云尧心底又生出一丝敬佩。
师姐不愧是师姐,什么难关都闯在前面,而且还不会害怕。
正出着神,身旁的人忽然问道:“云尧,看看现在那只鹅妖的方向。”
楚云尧猛然回神,然后匆忙从怀中取出龟壳。
看了一眼,他道:“就在这个方向,不过具体的位置我就不知晓了。”
头顶上乌云越来越厚,也越来越密,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隆的雷声。
楚云尧心惊胆战:“师姐,看样子要下雨了,我们先寻个地方躲雨吧。”
说完,他向脚下望去,地平面上是一处茂密树林。
陶竹点头:“也好,我们先歇息一会儿吧。”
楚云尧双眼在树林中逡巡着,好一会儿,他终于发现一处绿叶掩映着的客栈。
“找到了!”
两人立刻向那客栈行去。刚走到那房檐下,面前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楚云尧望着厚重的雨幕,劫后余生道:“师姐,我们侥幸逃过一劫。”
陶竹也笑起来:“我们先进去吧。”
楚云尧殷勤推开木门。走到堂中,楼上楼下空落落的,没有丝毫人影。
“喂,有人吗?”楚云尧大喊。
许久无人回应。
陶竹仔细端详着周围,看到翻倒一地的桌椅,她蹙起眉:“这里可能遭劫了。”
她向前走出一步,倏地察觉到有一个东西粘在脚下。
陶竹蹲下,然后将那东西取了下来。
楚云尧凑近,当见到这东西的面貌后,他惊呼。
“是那只鹅妖!”
这真是意外之喜!
楚云尧扬眉:“师姐,这鹅妖定藏在客栈中。”
陶竹瞥他一眼:“我们先将这客栈搜查一遍吧。”
半个时辰后,楚云尧面色灰败地站在堂中:“是我太心急了,这鹅妖不在客栈中。”
陶竹递给他一把搜来的伞:“还有柴房没寻。”
楚云尧眼眸又燃起希望。
两个人快步走向柴房,楚云尧再次当头打开了柴房的门。
看到屋内场景,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无措地后退一步。
陶竹皱起眉:“发生什么了?”
楚云尧向旁边走了走,陶竹因此得以看清柴房内的一切。
昏暗的房间中,干草被掀的到处都是。两个头发蓬乱的人被绑着晕厥在杂乱的干草中央,他们表情痛苦,嘴巴外张着。
楚云尧向前走去,鼻间忽然闻到一股呛人的异味,他不禁干呕起来。
陶竹眉目冷了下来:“是那鹅妖搞的。”
楚云尧无措地看着躺在不远处的两人,又看向陶竹:“师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陶竹正色道:“先将这里收拾一下,然后将这两人带回大堂。”
楚云尧无法忍受地看了一眼屋中的一切,稍顷,他咬了咬牙,然后走向晕倒的两人。
等将柴房里的东西处理完毕,已经是午时了。
那两人如今躺在楚云尧收拾好的褥子上,犹在昏迷着,没有醒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