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有这种感觉,也算是正常。
相比于面粉,淀粉粘性极大,但是没啥延展性,稍微一扯就断。
关键是,一碰上热水,淀粉立马成了一团,外面煮烂了,里面还不熟。
然而,陈东有自己的办法。
转头,他找来之前剩下的棒子面,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掺在一起。
这时候的棒子面是很粗的颗粒,和超市里卖的不一样。
如果是单独吃,噎的嗓子眼都疼。
而这种颗粒性,恰恰很好地中和了淀粉的黏性。
然而,让老太太更吃惊的是,陈东竟然不用温水,而是选择滚开的热水!
“东子!这就烫成面疙瘩了!”
老太太满口焦急,说话的时候就准备接手:“你要是不会做,就让娘来。”
不会?
陈东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他不是不会,是太会了!
和老太太想的一样,滚开的水一倒进去,两掺面迅速结块。
而陈东只是不紧不慢地和面,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
十几分钟后,结块的面粉竟成了光溜溜的面团。
“你要做死面饺子?”老太太惊呼道!
“是啊。”
陈东风轻云淡地回应一句,老太太瞬间觉得自己猜测被印证了。
果然,这粮食要糟蹋了!
死面,也叫烫面,这种东西吃到嘴里不爱消化。
这年头大家普遍便秘,吃了死面就是雪上加霜。
况且,好不容易能吃上白面,吃烫面岂不是糟蹋粮食?
陈东笑了笑,柔声道:“咱们又不吃水饺,吃蒸饺。”
没错,陈东最开始盘算的就是蒸饺。
扬长避短,是荒野生存的核心之一。
这种两掺面,做蒸饺是最合适的,在以后几十年的粗粮馆里,这成了一种招牌。
按照陈东的意思,老太太开始擀皮,多少年不吃饺子了,连擀皮的速度都在明显变慢。
肥瘦相间的狍子肉,被饺子皮包成一个肉丸子。
全家老小一起上阵,包的速度特别快。
约莫着半个小时,第一锅蒸饺已经放进陶甏里。
滚水翻着气泡,水蒸气喷涌而上,屋子里很快白茫茫一片。
十几分钟的时间,面食特有的香味已经钻进鼻孔。
面食的香气颇为朴素,只是单纯的粮食味儿,可已足够让人咽口水。
蒸饺子的水蒸气太大了,水蒸气顺着墙缝往外钻。
很快,陈家被半透明的水蒸气包围,整个房子像是蒙了一层霜。
狍子肉的油脂在高温下疯狂溢出,香气随着北风传遍整个吴家沟。
面食和肉混合在一起的香气,唤醒了吴家沟尘封的记忆。
……
陈东在家里忙的火热,丝毫没注意到吴德贵正朝着他家靠近。
这是吴德贵认真挑选的时间。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陈东就算是头老虎,也该打打盹了吧?
吴德贵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看看陈东在地下埋的到底是什么。
他动作很轻,挖开上面的土,露出一个粗泥坛子。
坛子里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恶臭,吴德贵一打开,看见的竟是各种下水!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