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狐疑的接过包袱放在书桌上,一层层解开系扣,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盒,好似是个女人家放首饰之物。
吴天瞥了一眼秋雨,身子微微靠后,单手挑开了锦盒。只见内里摆放着一颗人头,脖间鲜血已经干涸,面目苍白,死不瞑目,显然已经故去多日。
吴天下意识的定睛观瞧,转瞬间却是“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惊呼:“清贺太后?”
秋雨跪地悲呼:“金陵城已破,娘娘命我带着她的人头前来东海城求见吴大人,另有一封书信奉上。”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吴天颤抖着双手接过,打开一瞧,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血字:
“云书吴卿:
蛮夷南渡,诸公皆言卿故意赠舟北元,亡吾华夏。然,本宫知汝贤善,断不会行此不义之举。
吾姜家未尝忘恩汝之不弃,乃不顾安危,千里奔波、舍命护主。怎奈当年皇权孱弱,负卿良多。卿纵有万般怨言,亦当以华夏传承为重。
现金陵城破,大齐已灭,可华夏传承绝不能断。卿当挥师南下,取而代之。宁将满朝文武,刀刀斩尽,个个杀绝,切莫伤及百姓一人。
吾今以项上人头,替子姜瑜弥补亏欠。纸短意浓,终有尽意,书于止笔处,不枉素笺血墨。
清贺绝笔。”
短短百余字,却是看的吴天头晕目眩,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秋雨又从怀中掏出一条额带、一块儿五爪团龙令牌,一方传国玉玺,一一摆放在书桌上。
吴天伸手拿过五爪团龙令牌看了看,开口急道:“皇上呢?”
秋雨摇了摇头:“城破之日,娘娘自尽以后,命我砍下她的头颅,混迹于逃难人群出城。皇上只怕凶多吉少。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也该随小姐去了。”
秋雨说着话,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狠狠插进了心口。
吴天急忙跳过书桌,上前扶着她:“你……你这是何苦啊?”
秋雨虚弱的惨笑:“我不能丢下小姐一个人,吴……吴大人,请……将我葬在我家小姐身旁……”说着话,闭上了眼睛。
“秋雨……”
环儿神色复杂的从旁说道:“大哥,她死了。这一刀扎在了心上,救不活了……”
吴天默默垂泪,良久悲叹:“设灵堂、制冰棺,将清贺太后首级和秋雨姑娘妥善安置。先不下葬,等我大军归来,血债必须血偿。”
“好的,大哥。”
环儿唤人抬走秋雨和清贺娘娘的首级,在府中搭建灵堂。
吴天独自坐在书房中,望着面前摆放的几样东西,思绪万千:“娘娘,如果我没猜错,你本意不是想让我取皇位代之,你恐怕还是希望我能去江南勤王救驾吧?
你拿你自己的人头平息我的怨愤,一般人还真干不出来。你是个狠人啊!纵然我之前心中有天大的委屈,我现在也说不出你半句不是。
褚天逸说谎了,他是奉你命和秋雨一块儿来的东海吧?先让老褚出面试探我念不念旧情,而后才让秋雨决定是不是将传国玉玺等物交到我手上。
我就说褚天逸三年不曾来东海寻我,这时候突然上门,定有古怪。只怕我要是不理会他,这些东西也到不了我手上。
如此看来,姜瑜应该还活着,不然你不会唱这么一出戏。只是这出戏的代价也太大了吧?或许你当时真的无路可走了!
罢了,你以一个母亲的身份,用这种方式替儿子道歉,我还有何话可说?你且安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