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端着酒菜回了白飞飞厢房用餐。当晚,被其连哄带骗的讨要走了金库钥匙和财政大权。
在这种大事上,吴天倒也不是随意之人。只是自古以来慈不掌兵,义不理财。他心知掌管钱财者必须做到铁面无私,不讲私情,方能够持筹握算,利析秋毫。
吴天身边兄弟虽说众多,可真要说起能够胜任这一职务者,倒还真非白飞飞莫属。
他也考虑到白飞飞尚且兼顾着盐场库房的重任,想着等环儿回来以后,从东海学宫之中抽调一些人手,配备给白飞飞,协助其管理财政。
隔天,大德和尚和桑老道在府上开了两个档口。桑老道那一幅写满了各种业务的布幡放在摊位旁,让吴天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靠谱。
府上众人听闻此事以后,全都跑来凑热闹。两相比较之下,很明显大德那一边门可罗雀,桑老道忙的不可开交。前来算命、测字、求医者比比皆是。
吴天原本和大德商议用酿酒为借口,这时候压根不需要多言了。府上有病的跑来瞧病,没病的跑来算命。叽叽喳喳的乱成一团。
吴天站在一旁看热闹,正准备去请霜央和飞飞出来偷偷会诊,田麻杆抢先一步走到桑老道跟前。
老道士望了麻杆一眼,说道:“我这里瞧的都是妇人,你肾虚去隔壁找大德。”
田麻杆重重“呸”了一声,坐下说道:“我来算命。”
“算啥?先说好,我只管算,不管逆天改命。”
“行,你给我瞧一瞧我啥时候能找着媳妇儿。”
桑老道递过纸笔:“写吧,随便写一个字。”
田麻杆握着笔,鬼画符般的写了一个字。
吴天伸着头张望半晌,愣是不认识。他严重怀疑这个字是麻杆自创的,毕竟这小子也没念过什么书。
桑老道也瞅了半晌,方才开口言道:“成亲有啥好处?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
田麻杆头都摇成了拨浪鼓:“我就想知道我啥时候能找着媳妇儿?”
桑老道面色复杂:“女人麻烦的很,你还得伺候她。”
“牛鼻子,你别和我扯那些没用的,你只需要告诉我,我啥时候能找着媳妇儿就行。”
“那个……你需要适应。”
眼见田麻杆还待纠缠,吴天略一琢磨,自言自语:“别说,这牛鼻子老道有点东西啊!”
田麻杆耷拉着脸,不乐意了:“大哥,不带你这样的。”
吴天尴尬的笑了笑:“算命这种事情,兄弟你听一听就行了,别太较真。”
田麻杆急道:“那我也不能一辈子不娶媳妇儿啊?”
“嗨,一切皆有可能。大道无形,变化万千,世事无绝对。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有啥可慌的呀!大丈夫何患无妻?”
桑老道大为诧异的深深望了吴天一眼,眼中满是惊讶之色,估计刚才那几句话,说到这道人心里去了。
桑老道缓缓点头说道:“主公这几句话颇有灵性。确实如此,一时人一时命。我瞧的是眼下的情况,焉知什么时候另有福报也不好说。
世人皆以为算命能定终身,还真不全对。一人的气运是会根据其一言一行,有所改善。有道是三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还有三分结因果,另有一分凭贵人啊!”
田麻杆挠了挠头:“这里面咋还有贵人的事呢?啥意思?贵人给我一个媳妇儿?还是我抢了谁的媳妇儿,谁就是我的贵人?”
孙真寒站在麻杆身后,乐不可支:“那以后谁还敢和你做兄弟?你惦记人媳妇儿?”
田麻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放心,反正你绝对安全。你媳妇儿……哎,看一眼我都想报官。”
孙真寒破口大骂:“我还有媳妇儿呢,你一个光棍命……”
“光棍怎么了,大不了我出家。”
“你可拉倒吧。你哪天真要是出家,一定不是想当和尚了,你十有八九看中了寺庙里的尼姑。”
厅堂之上,众人闻言皆是哈哈大笑。
田麻杆和孙真寒拌着嘴,吵吵闹闹的走了。
吴天瞧了好一会儿热闹,见大厅之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急忙去后宅找自己的两位夫人。
刚冲进厢房,又见二女坐在床边窃窃私语。
他只得叹道:“别曲曲我了,走,随我去厅堂。大德和老桑今日在府上给所有人会诊,准备泡一些强身健体的药酒。怕有的人不适应,先看一看大家伙儿的体质如何,再定药方。”
霜央摇了摇头:“我们又不爱喝酒,就不凑那个热闹了。我早前都瞧见了,道长还顺带着给人算命呢!”
吴天心说你不去我不是白忙活了嘛,遂劝道:“所有人全都去了,咱们也一块儿呗。大德和老桑都是自己人,就当给他俩捧场了。”
“不去,我不爱凑热闹。再说了,捧啥场?人家又不收银子。”
“这……”
吴天眼见劝不动,正在皱着眉沉吟。
白飞飞望着自家夫君的眼睛,突然间好似明白了什么,一下站起身,拉着霜央耳语了几句。
后者闻言,一脸慎重的将手中暖炉随手扔在床上,急忙问道:“桑道人在哪呢?”
吴天指了指大厅,二女一阵风似的跑了。
吴天感叹:“哎,瞒不过去。飞飞比猴都精,我不过稍微表露出一点急切的意思,她立马就明白了。有时候有个太过于聪明的老婆,也不见得是啥好事情啊!”
吴天此时无暇多想,大步跟在二女身后。
回到大厅,他冲着桑老道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
白飞飞紧张的捏了捏霜央的手,拿眼神示意其上前。霜央迈步走到卦摊跟前,桑老道赶忙起身行礼。
霜央还了一礼:“有劳道长。”
“不敢不敢,还请大夫人伸出右手,露出手腕。”
霜央依言照做。
只见桑老道随手摘下身旁盆栽里的一片树叶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看似随意的用树叶搭在了霜央脉搏之上,而后抚着山羊胡子,闭目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