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吴天精神为之一振。只因其中有一位名叫袁枚的学子,前六题答的颇为出彩。
此子知道发生瘟疫需要隔离病患和牲畜。懂得在井水里投放药物便于全城居民饮用治病。也知道地震时要带领百姓在空旷之地避难。如果发生洪水,那么大水退去后第一件事则是防治瘟疫。
此人对每一项突发状灾害都进行了详细解剖,并且提出了应急方案和善后事项。
最后一题自主发挥的题目,却是只写了一句话:“执行上意,认识不到就先认可,认可不了就先认同。能理解的在理解中执行,不能理解的在执行中慢慢理解。”
吴天急忙拉动身旁的绳铃,聂耳掀开屋顶的瓦片,露出头说道:“大人。”
吴天一抬头,着实吓了一跳,满脸不情不愿的骂道:“娘的,你爬房顶上吓唬我做甚?环儿呢?”
“环姐在学宫之中尚未归来。”
“你速速派人去一趟学宫,让环儿给我把今科士子中一位叫袁枚的学子找来。我在这里等他。”
“好。”
许久之后,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穿着朴素但气宇轩昂的青年人来到书房之外,敲了敲房门,朗声说道:“东海学宫首科学子袁枚,奉命前来拜见吴大人。”
“进来。”
袁枚推门进入书房,而后关上房门,迈步走到吴天书案之前,跪地行礼,垂首言道:“袁枚见过吴大人。”
吴天从此人走进书房那一刻,便开始留意其一言一行。见其行为举止不似普通百姓,那步伐和行礼的动作显然是经过专业调教,遂心生疑惑,开口说道:“起来吧!坐。”
“学生不敢。吴大人,您唤学生何事?”
“你这一份试卷答的巧妙,可谓滴水不漏。你小小年纪,没有经过仕途,如何能有这么多的政务经验?祖上是哪里的豪门士族?”
“回大人,学生是天京城人士,家父乃是前大齐天京府尹,袁沧海。”
吴天闻言下意识的站起身,他印象中自己在大理寺干狱丞的时候,可没少去天京府衙和袁沧海打交道。
此时颇为惊讶的问道:“你是袁沧海袁大人的公子?令尊现在何处?你怎么会在东海求学?”
“家父在从天京城出来逃亡金陵的路上病逝了。不瞒大人,我乃是庶出,是家中最小的男丁,虽得父亲宠爱却不被主母重视。家父病故以后,我干脆离开了金陵,前来东海定居,已有三载。”
“难怪有如此才学,令尊本就是府尹,掌管天京政务。我这点小考题,对于你这种名门之后来说,皆是自幼耳濡目染之事罢了。”
“大人谬赞了。”
“你一个人在东海?”
“还有我的老母亲,随我在城中定居。”
“你可愿在东海麾下为官?”
袁枚大喜过望,再次跪地行礼:“大人,学生自是千肯万肯啊!如果大人您愿意给学生我一个机会。学生一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啊!”
“哦?我这里有一篇文章,你先瞧瞧写的如何?”
袁枚接过文章,匆匆扫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大人您写的吗?”
吴天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袁枚立马夸赞:“好好好,妙妙妙!整篇行云流水,辞藻华美,一展先贤之风采。
文法精湛,构思巧妙,独具匠心,堪称文学之瑰宝。子之辞章,古韵之峰,似玉之雕镂,令人叹服。文脉贯通,源远流长啊!”
吴天心道:“嗯,是袁沧海之子无疑,比他老子还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