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率众来到盐场之外,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全都是人。
一众盐丁见他到来,自觉的分开左右,田麻杆众人迎上前,说道:“大哥,来人好似是你前些时日提起过的盐帮之众,领头的是个瞎眼娘们。”
吴天点了点头,心中很是狐疑:“祝淮阴?她想干什么?”
这时候不便多想,遂驱马上前,只见祝淮阴黑巾蒙眼,手持一柄血迹斑斑的长斧。一袭白衣站在最前,白袍之上沾染了猩红血迹,海风吹的她犹如寒梅傲雪,迎风而立。
吴天翻身下马,祝淮阴朗声说道:“吴大人,祝某今日举帮来投,不知道吴大人欢不欢迎啊?”
吴天疑问道:“祝帮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唱的哪一出啊?”
祝淮阴莞尔一笑:“没什么意思,前些时日吴大人曾来本帮求援,听闻你的家人死于扬州军之手,祝某心中颇为不忿。
吴大人为保华夏传承出生入死,想不到家人却含冤暴毙。祝某率盐帮帮众怒闯军营,斩首万余,特来献与吴大人,还请笑纳。”
祝淮阴话音刚落,身后分开左右,走出大队人马,各个浑身是血,手提一颗人头,凌乱的扔在祝淮阴和吴天之间的空地上。
其场面触目惊心,瞧得吴天心中惊骇到无以复加,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默不作声。
直到盐帮帮众把人头全都抛完,祝淮阴没听见吴天说话,再次朗声说道:“祝某已将扬州守备军赶尽杀绝,自身帮众也伤亡万余人。原本想擒拿下守备将军卞威扬一同敬献与吴大人,很可惜,让他跑了。”
祝淮阴说完没有再言语,海风吹的吴天耳边哗哗作响,他脑海中正在飞速思考。
“祝淮阴这疯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我可没让她这么做啊?她想来投奔我?开什么玩笑?
他们这些目无法纪的亡命之徒,如今更是明目张胆的杀官造反了,我要是收了他们,那不是和大齐彻底决裂了吗?
为了大舅哥之事,虽说迟早有此一战,可这是古代,做任何事都讲究一个先礼后兵,师出有名才行。
我现在骑虎难下了,要是当众驱赶祝淮阴等人,何人信我不是背信弃义?那我恐怕今后在这东海地界要成了笑话。
所有人只怕都当我怕了大齐,或者愚忠大齐,亦或者没有担当,置若罔闻,连自己妻舅的血海深仇都不敢认。那我还有何威信可言,这盐场还有何人会再听我的!
娘的,这娘们到底要干什么?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是故意为之。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赵大头靠近吴天身前,低声道:“大哥,先安顿他们再说吧!”说着话,对吴天使了一个眼色。
吴天匆匆瞥了一眼自己身后众人,见所有人都在瞧着他。只得心下微微一叹,朗声说道:“祝帮主,感其高义,吴某承情了。
只是如今天下大乱,也就我东海一郡还算安稳,故而我们这里流民太多,海州城内早已是人满为患。一时间,我还真没有那么多空屋安置贵帮数万帮众啊!”
祝淮阴笑道:“无妨,吴大人给指个地方,兄弟们自行安营扎寨。都是苦哈哈,不讲究。”
“罢了,祝帮主请先随我回府暂住,至于贵帮兄弟,我让人就地安顿他们吧!”
“好!”
祝淮阴也不怕入城为质,随吴天进了城。
临行前,吴天吩咐田麻杆等人在城外协助盐帮之人就地安置,并让护卫队严密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