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凌昭凤没有再推开季墨玉,只是低头看着季墨玉的膝盖。
不知是为了演的逼真,还是季墨玉忘了,他刚才竟然一直没有起身。
如今,有几片锋利的瓷片已刺进他的膝盖,他今日又穿着一身白衣,凌昭凤能清晰的看到他腿上溢出的血迹。
“起来。”眉头一皱,凌昭凤冷声命令。
季墨玉乖巧的站起身,像是此时才注意到自己腿上的伤一般,腿悄悄动了动,就垂眸站在了一旁。
君后与贺文谦自然也看到了季墨玉腿上的血迹,前者心里高兴,似乎刚才在琉璃殿受的气都消散了一些;
而后者脸色依然惨白,他根本没心思管季墨玉的死活,早已跪在了凌昭凤脚下,等着她宣判自己的命运。
“咳!”喝完水,凌昭凤再次轻咳一声,将水杯递给季墨玉。
“父后今日来了,你的事孤就暂且不追究了,若是下次孤再发现你躲懒,孤一定重重罚你。”
“谨遵殿下教训,奴一定不敢再偷懒。”季墨玉恭敬应下。
凌昭凤疲倦的靠在软枕上:“下去吧。”
说着,她还特意看了眼季墨玉的膝盖,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季墨玉知道妻主关心他,心中涌现一抹喜悦之情,急忙恭声应下,脚步轻快的离开,仿佛他腿上的瓷片并不能伤他分毫。
季墨玉离开后,凌昭凤才将目光落在还胆战心惊,身体控制不住发抖的贺文谦身上:
“孤不是让你待在云章阁反思吗?你为何会与父后在一起?竟还敢跑到孤的面前晃悠?贺文谦,你到底有没有把孤放在眼里?”
“殿下恕罪,臣侍……”
“既然这般不把孤放在眼里,也不愿在云章阁老老实实的待着,那东宫你也不必待了。来人,把贺文谦给孤送回贺家,以后,孤不想在东宫再见到他。”
压根就不给贺文谦狡辩的机会,凌昭凤已经下了命令。
贺文谦都愣了,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呆愣几息后,他一脸慌张的求情:“殿下……殿下不要,臣侍错了,殿下,不要。”
他怎么也没想到凌昭凤会给他这般严厉的惩罚。
送回贺家?凌昭凤这是要废了他的侧君之位吗?
不行,不行,他好不容易才成为凌昭凤的侧君的,凌昭凤怎能因为他教训了一个奴隶就要废了他呢?
“殿下,殿下求您垂怜,臣侍真的知错了,臣侍现在就回云章阁反思,殿下只要不允,臣侍就再也不会出来了,求您,求您再给臣侍一次机会吧,殿下……”
贺文谦哭的歇斯底里,脸上的妆容也哭花了,他爬到凌昭凤旁边,用力拽着她的衣角。
鲜红的血液从他腿上流出,贺文谦没想到只是被瓷片扎了,竟然这般疼,可他此时连喊疼都不敢,只能磕着头,一次又一次的求着凌昭凤。
但凌昭凤却无动于衷,甚至脸上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
“还等什么?快把他给孤拉下去,遣送回贺家,孤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
“不……不要!君后,君后殿下,您救救臣侍,您帮臣侍说说话,求您,君后殿下……殿下……”
“凤儿,他到底……”
“拉下去,咳咳咳。”完全不给君后求情的机会,凌昭凤一脸厌恶的喊道,接着又因为太过激动开始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