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公路上，夜色浓稠如墨，唯有车前的灯光倔强地撕开黑暗。周平握着方向盘，思绪万千，他清楚，自己所做的这些，便是能替刘菲菲尽的全部心意了。

他的目光穿透车窗，望向无尽夜色，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他不禁暗自思忖，若没有那次意外获得龟仙人的传承，自己的生活会是怎样一番景象？或许此刻，自己正蜷缩在某个小部门的角落，每月领着三四千块的微薄死工资，在上级的颐指气使下疲于奔命，被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肆意践踏尊严，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他又想起刘菲菲，为了给父亲治病，放下所有尊严，不顾世俗眼光去做那些艰难的事。倘若自己的老父亲也身患重病，急需大笔金钱救治，自己是否也能像她那般勇敢决然？一想到这，周平心中满是酸涩与无奈。或许，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吧，在生活的洪流中，渺小如蝼蚁，即便奋力挣扎，也时常感到力不从心 。

……

第二天，晨曦微露，周平便如往常一样，按时抵达市府办上班。他步伐沉稳，刚踏入大厅，嘈杂的人声便扑面而来。众人像是约好了似的，纷纷围拢过来，满脸堆笑地向他道贺。

“周秘书，您这下可真是声名远扬啦，恭喜恭喜啊！”一位同事满脸热忱，声音里透着藏不住的羡慕。

“省里新闻联播表扬宣传您了，周秘书，看来升职指日可待啊！”另一位同事附和道，眼神里满是巴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话语如潮水般将周平淹没。周平瞬间就懵了，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何时做了什么值得这般夸赞的事。但他还是礼貌性地微笑着，一边点头，一边回应：“没有的事，大家过奖了，都是运气好，运气好……”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脱身，周平快步回到一科室。一进办公室，他便径直走向王安全，满脸疑惑地问道：“安全，你知道大家说的都是什么事吗？我怎么一点儿都不明白。”

王安全满脸诧异，拔高音量说道：“科长没看昨晚省里的新闻联播吗？昨天报道了罗省长来咱们市调研的新闻，我还特意统计了下，不到两分钟的新闻，吴书记出镜8秒，叶市长出镜10秒，可你，足足有20秒！这出镜时长的比重，大家心里都门儿清！”

周平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掏出手机，点开昨日的省新闻联播。果不其然，正如王安全所言。他瞬间明白，这肯定是李彤暗中安排的，不然不会出现这般反常的情况。

周平没有丝毫耽搁，迅速拿起电话拨通李彤的号码。电话一接通，李彤那爽朗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平儿，怎么这会儿才想起给我打电话呀？我还以为你昨晚就会联系我呢。”

周平苦笑着说道：“姑姑，我知道您这是为我好，可这也太过高调、太招摇了吧。我的风头都盖过书记和市长了，实在是太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