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白只觉得自己好像抱住了一捧火焰,一轮太阳,沁入骨髓的冷意被驱散,害怕的情绪被喜悦彻底冲散。
方俞白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就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栽了。
江离跳下来的时候没有想到会被方俞白接住,她被方俞白紧紧地搂在怀里,抱着她的那双手实在是太过用力了,仿佛要把她融入他的身体里。
老实说,这样的接触实在是有有些僭越,也有些失礼。
但江离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些晕乎乎地,心跳速度也有些快,而且……她也不太想挣开这个怀抱。
方俞白抱了好一会,失而复得的激烈心情才逐渐褪去,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过亲密了,连忙放开手,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没事吧?”
江离感觉腰间一松,也退出了方俞白的怀抱,脑子一热在对方面前转了一个圈:“你看,我结婴了。”
转完了江离才后知后觉自己的举动似乎有些幼稚,脸颊爬上一抹绯红。
虽然她不通情爱,但好歹在前世活了百来年,伪装镇定还是可以的:“你也别太担心,一切都解决了。”
旁人不知江离是如何解决方俞白身上的咒术,但是方俞白在被她抛出去的时候意识还在,江离知道方俞白的敏锐度,他定然是知道咒术被她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有些心虚,尾音也微微有些发飘:“呃……我的雷劫比一般的修士要重一些……而且我也知道自己的雷劫什么时候会来,在它彻底缠在我的身上之前天雷就会来的……”
“阿离。”方俞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不是生气,就只剩下自责,“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几次陷入险境。”
他没有提两人之间的约定,江离也知道事先没有和方俞白商量将咒术引到自己身上的计划,违反了之前他答应不会为方俞白拿自己的命去赌的约定。
虽然她知道因为天雷她有一半以上的成功率,就算万一天雷也劈不死那个咒术,她也能够确保这个半死不活的咒术暂时不会对她造成生命威胁。
可若是从方俞白的角度来看,她确实做了很危险的事情,被岩浆人捏住了把柄命脉,说是替方俞白代死也不为过。
“俞白。”江离扶住方俞白低垂下去的头,“不是你的错,没有人因为你受到伤害,我所遇到的险境,你所遇到的险境,归根到底都是因为那个对你下咒术的人。”
其实岩浆人这个咒术对于方俞白的影响很大,即使他现在看着拥有了方氏,拥有了别人仰望的成就,但这个咒术却仍然让方俞白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潜意识。
自从在幼儿园,时咒术刚下的时候不太稳定,导致靠近方俞白的人或多或少运势走低,出些不太不小的意外,而且那名男童因为方俞白身上咒术的缘故受了伤,再加上当时方鸿盛和向兰月二话不说让方俞白休学回家,方俞白其实心里就已经认为这些人受到伤害都是他的错。
所以哪怕他做了生意,哪怕他从一个被关在地下室无法反抗的小男孩成为说一不二的方总,也极少出席社交场合,很少出去交朋友,只会在家刷电影、打游戏。
就是因为他从心底里认为自己会给别人带来不幸,带来危险,周围的人出了事情,都是他的错。
这一点他其实掩藏得很好,几乎没有人发觉,但是他对江离不怎么设防,所以江离很轻易地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这是一根刺,必须要拔出来。
但她先得找个好点的谈话的地方。
江离低头看着方俞白穿反了的拖鞋:“雨大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吧。”
张守棠极目眺望,充沛的灵气自山间荡开,巨大的金乌虚影在空中盘旋,山草树木像是快进一样,从地上冒头,迅速长大,把焦黑的大地迅速覆盖。这灵气充盈得让修士都有些类似醉氧的反应,有了上次的经验,观内的弟子早已盘腿坐下修炼,只有还在现场的人有些不放心。
“江前辈怎么还没出来啊?”王太则有些忧心地说道。
玄诚道人倒是不太担心这一点,按着张守棠和王太则的肩膀,让他们坐下:“安心修炼,江道友应是需要调息梳理,出来不了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