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带着银边眼镜的中中年胖子,手里提着公文包,一手端着保温杯,看见黎夏的时候明显一怔,随后颇有情绪地说:“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你,这属于学生的个人隐私,是不能对外透露的。”
“温校长。”杨舒怀从黎夏身后走上前,面对他,说:“名智一中的规定是不让查学生隐私,倘若是警方需要了解呢?”
温校长见到杨舒怀的时候,并不是很紧张,反而异常的平静。
他淡淡说:“杨警官,那就请你以警察的身份出现,对于我的审问,至少要有两个人以上。只有合理合规,我才能配合你。”
这是杨舒怀没料到的情况,也是黎夏没料到的。
他们都没想到这个胖子会这么不给面子。
这让杨舒怀很丢面子,谁知道下一句温校长的话直接让他火冒三丈,“杨警官,我记得现在刑侦队的队长是傅雷明,在没有他的指派下执行个人任务,这算是违反队里规定吧?”
可以没有职位,甚至不要脸面,但是今天在黎夏面前,他就不能让这个胖子这样打脸,男人强烈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被激起,他愤怒地说:
“温慎元,至少我还是刑侦队的,队里什么规定用不着你提醒我!”
温慎元不慌不忙,甚至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淡淡地说:“既然你比我更清楚,那我就不多说了吧,现在是九点钟,已经到了我的下班时间,所以现在我也不接受你们的咨询,或者访问。”
说完就走,丝毫不管他们任何表情与情绪。
即使后面杨舒怀叫了他几声,他全然装作听不见。
某一刻,杨舒怀恨死了傅雷明,同时也知道为什么父亲骂他不争气,也觉得原来拥有权利跟无权带来的差距感。
阿曼德哼笑一声,无情嘲讽说:“是谁说找警察有用的?”
这句话刺痛了杨舒怀,同时也狠狠刺痛了黎夏。
两人默不作声,黎夏抬头看了一眼杨舒怀才发现他脸色并不是很好,他心里不舒服,自己心里更不舒服。
转眼间他带着怒气大步流星地往楼下走,黎夏见状急忙跟上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你干嘛?”
“我去找盛局。”他微微回头,“现在让他打电话给温慎元。”
黎夏说:“明天吧。”
可杨舒怀似乎很生气,肚子里的那股火没消散,他也顾不上与黎夏解释,下意识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心里烦闷,一直往楼下走,一心只想收拾这个胖子。
黎夏再次追他,直到在楼下才追上他,气喘吁吁地说:“我说……我说,明天再去。”
他没说话,她也看出杨舒怀心里有多烦闷,工作就是这样,职位越高,别人就高看你一眼。
杨舒怀出身很好,生来就是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度过,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不给他面子,这次对他的打击很大,甚至在黎夏面前都没控制住脾气,语气很重地说:“我说会解决,就会解决,凭什么明天去啊,你看不起谁呢!”
黎夏愣住了,她没想到杨舒怀竟然冲着自己发火,阿曼德跟上来的时候,也听见了句话。
“谁看不起你了!”黎夏瞬间来了脾气,气势汹汹:“你觉得今晚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吗?”
“解决不了,也要去做,不然我来的意义是什么!”
杨舒怀语气凌厉,很凶,带着一股不可控的暴躁。
因为启凡思林的压力,黎夏一直都在劳累,也一直很忙碌,身体经过多重压力,难免是脆弱的,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堆积也在他说那句话的时候而爆发。
“杨舒怀。”黎夏吼他:“你不要太过于自负了,人家只是说一句你不是刑侦队长就受不了,你这样还怎么去做好事情,早知道你这样不会办事,我还不如直接去警局做记录。省的耽误时间,还要受气。”
他越在意什么,可她偏偏在他面前赤裸裸地挑开。
再一次从内心打压他。
怒气值直线飙升,他看她的眼神都逐渐凶残,情绪涌上心头的时候,某些话也不受控制地爆吼出:
“黎夏,当初是谁求着要我包养的,是谁在困难的时候帮了你,现在来指责我,难道你不清楚,我现在之所以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
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当初白华欺负你的时候,我就应该视而不见。”
那段低声下气的日子,也是她最不愿意提及的过往,在国外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包括最好的朋友阿曼德。
然而此刻,他正赤裸裸地挑开她心里最深的痛。